有任何呼吸,而且再摸上脖子就发现身子已经逐渐开始变凉。
万安抬起头看向皇帝,脸色复杂的摇摇头。
赵有仁脸上神色顿时阴沉下来,指着地上发呆的太子怒喝道:“竖子!朕立国多年也未曾敢如你这般视人命如草芥!今日你竟然敢在宫门外肆意行凶,并且将人活生生打死当场。该当何罪?”
太子忽然听到耳边如同炸雷般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当看到身边的父皇正满脸愤怒的看着他,并且眼里的神色透露出悲哀的时候,霎时间,太子整个人就如同寒冬腊月被兜头一盆凉水泼下,身子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开始哆嗦起来。
他并不是不知道小宦官已经被打死了,而是情绪一直处于低谷,没工夫搭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可如今父皇就在眼前,而且明显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太子这才忽然醒悟过来,慌张的看向四周,发现那些侍卫们早已经齐刷刷的跪倒一片,登时心里慌张之下,随机也不知是故意冲动还是本就如此。只见他顾不得给父皇行李,立刻冲到侍卫身边一顿拳打脚踢,嘴里兀自骂道:“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东西,大夫不是让你们看紧本宫的吗?为何在本宫失心疯的时候你们没有第一时间上来来拦住?以至于如今都闹出人命?”
赵有仁闻言更是愤怒,指着太子怒骂道:“混账!你何时患了失心疯?朕真的都不知晓?”
太子慌忙面向父皇跪下,霎时间脸上留下悔恨的泪水来,哭泣道:“父皇,儿臣并不是说谎。只因为最近父皇对儿臣爱答不理,故而有时会产生癔症。前几日曽请御医前来诊治,发现儿臣居然得了失心疯。于是儿臣便特意嘱咐侍卫们,若在儿臣患病之时务必要及时阻止,以免闹出什么事情来。岂料这才刚过去没几天,这群混账居然将儿臣的话当做耳旁风,居然没有在儿臣发病之时及时上前制止,这才闹成如今这般。”
赵有仁听着太子苍白无力的辩解,没有任何反应。
太子见状连忙磕头认错:“父皇,这一切收拾儿臣的错,求您别怪罪这些跟随而来的侍卫。他们毕竟也只是下人而已,应该是顾忌到主仆有别才没能在第一时间上前阻止。”
“呵呵....”
赵有仁居然在这时发出了笑声。
太子听闻心中放松下来,觉得这番解释应该没什么纰漏,这才抬起头来看去。
可谁知就是这一眼,竟然让堂堂太子殿下浑身忽然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赵有仁脸上的确是在笑,可是眼神中透露出的冰冷足矣将人冻僵在原地!
太子连忙低头伏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这么多年以来深知父皇的秉性,倘若是他在此刻还敢不知天高地厚的为自己辩驳,那等待他的就会是如天崩地裂般的怒火倾泻而下!
赵有仁冷冷的看着太子,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万安在一旁充满怜悯的看着地上这个本不是赵有仁亲生儿子的人,轻轻摇头。
“传令,太子德行有亏。从即日起闭门思过,未经许可不得擅自出宫。且太子仪驾减半、宫中用度减半!”
赵有仁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随后便转身离去,再也没有看地上跪着的太子一眼,仿佛这个人与他从来都没有任何干系!而这种惩罚也只是看在往日的面子上已经格外开恩了。
太子整颗心都颤抖不已,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去。此时赵有仁早已经带着人回到了皇宫之中,门口只留下了几个重新被替换上来看门的宦官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并没有因为太子还跪在地上而生出任何同情上前来搀扶一把。
太子缓缓起身,木讷的从侍卫之间穿过径直上了东宫的马车。此时他的脑海中还回荡着父皇的话:“从即日起闭门思过,仪驾减半、宫中用度减半......”
御书房。
赵有仁脸色铁青的坐在书案之后,一只手放在桌上无意识的敲动着,而另一只手则拢在袖中,已经紧紧捏成了拳。
“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赵有仁眼皮都没抬,道:“万安,有什么就说吧。”
万安眼神复杂的看着皇帝,从他的神色中能看出此刻心里的愤怒与不忍。于是万安轻声道:“陛下,其实太子的事情不必急于一时。毕竟这些年以来辽王与太子在朝中渗透很深,在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之前,奴婢觉得还是先隐忍下来为好。”
赵有仁眼角抽了抽,随后长叹一声,松开了拢在袖中的拳头放在桌上,双眼闭上有些疲惫道:“朕何尝不知?只是最近辽王陈兵边关,明摆着就是给朕施加压力,逼得朕不得不好好考虑这件事的得失!然而在此时此刻太子竟然也变得不像以前那般乖巧了,反而有些酷似辽王般的暴戾!说真的,此时若有人告诉朕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朕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万安也有些惆怅:“陛下,治大国如烹小鲜,一丝一毫的火候都不能差了!奴婢斗胆说一句,您今日的处罚过于严苛了些,估计太子一时之间接受不了,难保不会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赵有仁眼神一厉,冷笑道:“就凭他?除了暗中组织了个摩尼教之外,他还有什么能耐?朕当年误以为他是亲生骨肉,为了补偿他受过的罪,这才对他的作为不闻不问罢了。”
“话虽如此说,可是民间有句谚语叫作绳子偏从细处断。所以陛下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