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车山雪挥挥手,“我送父皇回去,你们先返城中吧。”
礼祝惊讶道:“那怎么可以,接下来的仪式还没有做完,大家至少要等到您从皇陵中出来……”
他没说完,便听到大国师压低了声音道:“今天这个吉日一点也不吉啊。”
这是在指责他所算吉日错误吗?礼祝昏头昏脑地想。可是算吉日的工作虽是他主持,其他几个大礼祝也是参与了的,总不可能他们一起出了错。
那这个“不吉”是表面的意思吗?听闻大兴小兴岭的虞氏掌握着梦占的秘术,大国师身躯中流着虞氏的血,莫不是看见了什么?
回想这次下葬遭遇的不顺一件多一件,礼祝面色苍白。很快应是告辞,将返程回宫的消息告知公卿大臣和仪仗乐师们。
这个消息顿时让人群炸开了锅,无数大臣轮番上阵,雄辩之士一一出手,依然被车山雪给劝了回去。
等所有人不情不愿地踏上归程,车山雪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再次呼唤来风精汇聚而成的大手。
谌巍还没有回来,他不知对何人开口说道:“走吧。”
漂浮在半空中的棺椁缓慢沿着墓道进入皇陵,车山雪走在后面,毫无障碍地通过了皇陵外的结界。
他目光扫过墓道两侧和头顶的壁画,在其中寻找让他眼熟的身影,和记忆对照,只觉得陌生非常。
这般一路走到墓道尽头,车山雪见到主墓室大门敞开,一个稍小些的棺椁摆放在中央偏右。
虞操行当日打开棺椁,取出虞氏的骷颅后,并没有将盖子合上。车山雪手指轻弹,让车炎的棺椁在一侧落下,继而走到另一具棺椁前,打量那失去了头颅的白骨。
装着骷颅的匣子被他施展了缩小的秘术放在怀中,车山雪将匣子取出打开,双手捧起骷颅,放进棺椁中。
然后他再次仔细观察棺中,似乎想从白骨上见到那个他记忆中面容模糊的女人。
整个主墓室都在安静地屏息,半晌后,想不起什么的车山雪叹了一口气,后退几步,不顾地面的冰凉和灰尘,双膝着地跪下。
他视线盯着金砖地面上整齐的纹理,思忖了一会儿,低声道:“幺儿不孝,让他人惊扰父皇母后安眠。大衍三代,更是差点在我手中毁于一旦。幸而元文这孩子天资聪颖,性子又好,不骄不躁,看到他,还有其他一些年轻人,就好像能看到将来一样。”
“我已经一百零七岁了,至今尚未成家,一直让你们担心……”
车山雪迟疑片刻,才继续开口。
“若能平安度过此劫,我大概会放下摄政乃至大供奉院的事。元文已经证明他能做很好,至于大供奉院,就算老大不能返回,老三应该也能接下这个担子。如果……如果你们同意的话……”
这一回他迟疑得更久,久到让人以为他已经早就说完了话。
好半晌,车山雪才下定决心。
“如果你们同意的话,以后我想住到青城山去,死后安葬,也不太想落在鸿京这边了。”
明明知道不可能得到回答,车山雪还是将这句话作为问题又说一遍。
“你们同意吗?”
“我想姨父姨母是不会同意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下一刻,一截尖锐的白骨刹那击穿了车山雪浑身的禁制,从他背后戳到胸口。
第90章杀就杀,别废话
猝不及防。
车山雪脑中空白了一瞬,用手捂住淌血的胸口,接着才转过头。
一具白森森的骷髅站在车山雪背后,用它失去了血肉遮掩的两排整齐牙齿冲着车山雪笑。
车山雪痛苦地喘了一下,再抬头往前看。只见车炎的棺椁不知什么时候从内向外打开,里面空荡荡,本该躺在里面的白骨消失不见。
这么说不太对,实际上,是白骨趁着车山雪恍惚神游时,悄无声息走到了他身后。
就是如今被虞操行附身的这一具。
“表弟,你是看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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