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山雪从善如流地润了润嗓子,“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你那时决定开始作死,谌巍在心里回答。
而车山雪本来便是随口一说,他不可能不记得自己说到哪里,而今接着讲到:“于是我将烛龙之种随身携带,只是当时气虚血亏,没什么精血和寿命喂养它。后来开始学祝呪才好一点,加上虞操行带给我的虞家先人手稿,我也逐渐了解了一些这东西的来历,比如是虞氏圣女的传承之物,据说一直拿精血养着,说不定能化为一条烛龙。那时我以为‘烛龙’是什么秘术的代称,没想到……”
没想到,很快出了意外。
名为烛龙之种的鳞片被车山雪的灵力滋润得色泽发黑发亮,越发不像凡物。某次,车山雪将它从小匣子里拿出观察,失手掉落在地,接着它竟然毫无违和地融入了地面的影子里。
车山雪为了找它花费几天功夫,到最后也没寻到,只能承认自己不小心将东西搞丢,前功尽弃。然后七天一过,一只比小儿手指粗长不了多少的影子爬到了车山雪面前,试图钻进那个小匣子中。
若非在它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不然车山雪真认不出它是烛龙之种。
因为考虑到这玩意儿似乎和灵脉有什么关联,车山雪之后便一直养着它,开始只是以灵力养着。后来烛龙之种长大半寸,不满只吃灵力,又在阴邪本性的驱动下袭击他人,车山雪便用自己双眼为饵食,将其囚禁自己的眼底。
“这个烛龙之种并非真正烛龙,至今没有真实的躯体,和七百年前破壳而出的烛龙绝非同类。”车山雪说。
“我觉得你说得对,”谌巍点点头,继而又问:“所以你在担忧什么?”
车山雪迟疑了一瞬间。
“毫无关联的东西,不可能起一样的名字,此烛龙之种虽非彼烛龙之种,两者之间却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灵脉宝珠说的是真话,那我手上的烛龙之种——”
他话没说完,谌巍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唇。
两人都知道他没出口的未尽之意。
将此物留下,会不会导致七百年前先人们千方百计诛杀的那条烛龙复生呢?
大梦正鼾的烛龙之种绝对想不到,这些天里车山雪之所以如此焦虑,是在考虑要不要杀了他。
这是很难得的事,一般车山雪真的对一个人起了杀心,绝不会推迟到第二天做决定。
然而现在这个决定,他已经犹豫了四天。
并且,在他将一切倾述后,谌巍竟然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意,道:“原来你在为这种事杞人忧天。”
车山雪额角跳了跳,重复那个词:“杞人忧天?”
“难道不是杞人忧天?”谌巍反问,“打个比方,七十多年前,你心悦我,却不告诉我。因为你觉得我一定不会心悦你——”
“……等等?”
“——从你心悦我这件事开始想,你能一直思考到如果我发现了你的暗恋,你该用什么手段对我杀人灭口,每个手段后面附上各种计划一大堆。别打岔,这就是个比方。你这么思考的问题在哪儿?在你除了第一个猜测之外,后面的每一个猜测都是基于前一个猜测做出的。实际上,你猜测的可能全是错的,对的只有一件事,你心悦我。”
“……谌巍,”车山雪,“你今天嘴很欠啊。”
谌巍伸手,抚平车山雪皱起的眉心。
他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道“嗯,我飘飘欲仙。”
继而他定色道:“七百年前和如今已不相同,你并无错,别想太多。”
车山雪紧绷的心陡然放松了。
真是奇怪,谌巍这句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的话,在他耳中却宛如天籁。
目前烛龙之种还没有产生什么变化,做好防备就行。眼下最紧要的事物是魔域和灵脉。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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