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礼喘着气,看着陆羡竹走向旁边的休息椅,对方坐下后,回以他一个极其漠然的眼神,像是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季时礼擦去额头的汗,走到己方的椅子上坐下。
没脾气。
整个上半场他和陆羡竹的较量中,他竟没有一次是赢的,一次都没有,而且每回陆羡竹都赢得那么轻而易举,让他感觉自己回到了第一次打篮球的时候,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初学者,可篮球,明明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之一。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一门心思把对方当对手,可自己连成为对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季学长,喝口水吧。”
季时礼回过神,面前一个穿着啦啦队衣服的女生,伸向他的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表情有些含羞带怯,他露出礼貌性的笑容,接过水瓶道了声谢,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不用,谢谢。”
他转过头,陆羡竹的身前也站着一个女生,女生被毫不留情的拒绝,紧握着手中的水瓶,明显有些受伤,陆羡竹拿起摆在椅子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矿泉水,对女生的反应像是毫无所觉似的,一脸淡漠地喝着水。
这种行为在季时礼看来是很不恰当的,可他余光蓦然一瞥,看见观众席中的包馋馋望着陆羡竹的背影,眼含些许笑意,他忽然就觉得手中的瓶子似乎有些烫手。
“我们有水,还是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
季时礼把水还给女生。
女生正为季时礼收了自己的水感到开心,突然见季时礼又还给她,她很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季学长,你……”
季时礼怎么会拒绝她呢,怎么会呢,这不科学。
季时礼在女生的表情中清楚地读到了这个意思,他歉然一笑,重新坐下来,双肩微不可见地垮了下去,眸光微沉。
他感到万分沮丧并开始怀疑人生。
球场上他不如陆羡竹,情场上他更不如陆羡竹。
长久以来,在他的观念里,对待所有女性都应该礼貌,体贴,温和,可他好像做错了。
在包馋馋之前,他从没有主动追求过女生,一直是别人向他表示爱慕,这一回他追求的方式几乎都是从问朋友,网上查,书中找来的,比如经常送礼物,多刷存在感等等,可他好像也做错了。
季时礼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包馋馋的模样。
关于爱情,有心理学家给过组成爱情的三个要素,而要判断一份感情究竟是不是爱情,从这三个要素着手就可以,一是生理冲动,二是心理亲近,三是持久意愿。
生理冲动不是指性冲动,也包括情绪上的冲动,就好比他每一次见到包馋馋,心情就会莫名其妙地变好,好比他每每想起包馋馋和陆羡竹在一起的画面,情绪就控制不住地像要爆炸。
心理亲近通俗来说就是喜欢,和对方相处的时候会感到舒服,就好比他每次和包馋馋走在一起,哪怕只有静默,他却莫名觉得无比适意,大概也正是这一份亲近,让他想要靠近她。
持久意愿,顾名思义,就是会有与对方长久在一起的意愿,很不巧,他也有。
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大多是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的一件事,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却没有开始,就要无疾而终了。
陆羡竹放下水,看见季时礼面露苦涩,满意地微勾唇角。
之前跟他好好说话偏不肯听,非要被虐一虐才知道自己的斤两,季时礼最好这次就想明白了放弃了,否则还有他引以为傲的什么小提琴,都等着被他一一击溃吧。
毕竟有叶素那样兴趣广泛的母亲,陆羡竹的技能真是少不到哪去。
“下半场要开始了,时礼,你别再盯着陆羡竹一个了。”
季时礼点点头,“我明白。”
他还有什么好盯的呢。
……
晚上的文艺汇演在州大大礼堂举行,过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