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是难以割舍的思念与眷恋;亲情是难以割断的牵心扯肝;亲情是哪怕天人永隔也不会忘记的疼爱与挂念;亲情是血浓于水,砍断了骨头还有筋脉相连。
我的奶奶去世那年九十三岁,一辈子生养了七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爷爷六十岁时被地主还乡团害死,因为他是农会主席。奶奶带着一大家子人继续过活,娶了六房儿媳妇,嫁了两个女儿,然后做主给儿子们分了家产,顺心如意的跟着儿子媳妇们颐养天年。唯一不如意的就是,二儿子的过早离世。奶奶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却跟了爷爷吃苦受穷,不识几个字,礼数懂得很多,对我们这些孙子孙女们很和蔼,对妈妈们那些儿媳妇却管教极严。二伯父是十七岁那年跟爷爷吵架赌气离家出走的,听说是跟着村子里的人闯关东去了。那年正闹日本鬼子,出门不久就传来了死讯:二伯父被日本鬼子枪杀了。得到凶讯的奶奶痛断肝肠,却总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因为她没有亲眼看到儿子的尸体,也没有得到儿子的一点遗物,她不相信,怎么痛也不相信。于是,勤俭的奶奶花了一辈子冤枉钱,一直到她老人家去世。难以想象一个母亲的不甘与难舍,就那么执着了一辈子。每当村子里来了算命卜卦的看相的之类的人,奶奶都会把那些用体温捂热的血汗钱掏给他们,然后满怀希望虔诚的问那些人:先生,麻烦您给算算,我那二儿子什么时候能回家来呀?每次那些人的胡说八道都能够得到奶奶的千恩万谢和极为热情的留饭留宿,每次那些人都能够从全家人可怜的口粮中分得一杯羹,还有奶奶的满怀希望与满把的热泪。后来人们的劝解让老奶奶不忍再悖逆儿女们的好意,老人家不再明着找那些人,而是偷偷的去找先生算卦,直到最后那些日子,病榻上的她听到外面传来的算卦先生的竹板声时,浑浊的双眼突然之间明亮了起来,急促的低声吩咐守在近边的一个儿子:快,把先生请进来,问问你二哥能不能来看我,我好想他!可是,直到她老人家离开这个让她遗憾期盼了一辈子的世界,她也没能等回她的二儿子。享年九十三岁的她老人家没能闭上双眼。
我的婆婆去世很早,因为疾病,因为劳苦而得的那些可恨的疾病,刚刚五十七岁她就离开了人世,那个时候我家小姑子还没有出嫁。公爹满怀着悲戚与对婆婆的亏欠,我们则是痛苦悲伤无以复加。最难过的是我的老公和没出嫁的小姑子。早年公爹忙于工作,极少照顾家庭和妻子,老公上边是大哥,下面是三弟和小妹。公婆结婚六年才生了大哥,公爹部队转业做了国家干部,经历过解放战争洗礼的他却丢不下部队,当大哥满了十八岁时,就急忙的把大哥送去了部队,大哥没有如公爹所愿做陆战兵,而是做了一名海军战士。家里的一切杂务和重担都落在了婆婆那瘦弱的肩膀上,还有婆婆的好帮手,就是我的老公。老公比他大哥小五岁,三弟比老公小三岁,比小妹大两岁。那时婆婆身边还有一个替病死的姐姐抚养的一个比我老公大八岁的女孩子,也帮衬着婆婆。老公跟着他的母亲风里雨里的支撑着一个家,小小的肩膀也承担着一份责任,母子俩感情深厚形影不离。尤其是我们成婚后,婆婆的身体每况愈下,老公的心也跟着一次次的揪紧,那种对母亲的关切心痛孝顺,让我这个小女人看了也感动与惭愧。婆家住在农村,厕所就在自家的院子里,如厕很方便。就是这样,晚上婆婆去厕所老公也不放心,惟恐体弱的婆婆出什么意外,总是亲自陪着婆婆去,然后站在厕所门外等候婆婆,隔段时间就呼唤婆婆一次,直到婆婆出来,再把婆婆搀扶回屋。婆婆腹水吃不下多少东西,听人说麻雀肉对这种病人很好,老公就在寒冷的夜晚用手电筒在屋檐下寻找麻雀,逮来给婆婆包那种极小的麻雀饺子,然后亲手做好端送到婆婆嘴边,亲自喂婆婆吃下去。所以,有时候我就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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