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了乞丐婆婆之后,周荣暗忖:抚州府衙下令公审陆明远,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陆明远一案的最后一战。
周荣来不及回家,便和小灿别过,径自向西城外的义庄去了,此时若想搭救那已经家破人亡的陆公子,少不得小胖子的验尸情况。
连日来的暴雨令西关外通向义庄的道路泥泞不堪,周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泞的道路中,直从未时走到申牌十分,方见到义庄的大门。
义庄那破落的大门在雨中显得格外的萧瑟,附近的几株参天古树将本来没有阳光的天空遮住,使周围的光线更加昏暗,阵阵的冷风拂过树梢,引得枝叶沙沙作响,时而吹落树上的雨滴,落在周荣的劲中令他生寒。周荣将衣衫紧了紧,然后上了义庄门前的台阶,拿起门上的铜环,用力的拍在门上。门板在周荣用力的拍击下发出“啪!啪!”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伴随着悉悉索索的细雨声,好似山魈的低吟,令人毛骨悚然。
周荣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义庄同样作为成殓尸体的处所,和太平间差别的那么大,至少从交通上就是极为不便,所处的环境又阴森可怖,若不是为了调查陆公子的案子,他才懒得来义庄,现在他心中了然,当时的怜儿需要客服多少的恐怖和胆怯,才陪同他夜晚来到义庄。
阴雨连连的天,小胖子没什么事可做,但自从周荣向姚华提起小胖子的事情后,姚华为了陆明远的案子时常前拜访。小胖子平时被人称为棺材子惯了,突然有了周荣和姚华两个朋友,一改往日的自闭,心扉一经打开,那好似欢喜佛的面庞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意。虽然村民仍然对他比较不屑,但他的生活至少有滋有味起来。
此时小胖子正在厅中和姚华品茶,两人一边品着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陆明远的案子。忽然听到有人叫门,小胖子放下茶盏,又在烧水的火炉之内添了两只木炭,这才撑了一把油伞出去开门。
打开门见是周荣一手撑着已经破旧的油伞,一手拎着一双鞋光着脚走在地上。小胖子见到周荣,顿时那欢喜佛似的笑容挂在脸上,问道:“今天这么闲,这个时间下着大雨来我这。”
周荣进了大门,一边将脚上的泥巴在水坑内洗净,一面把鞋穿上,道:“还闲,今天是有大事来找你,一会进里面说去。”
小胖子道:“你来得正好,我这今天泡了上等的黄山云雾,一会一面说一面尝尝。”
周荣随着小胖子来到廊下,收了伞,一面往里走,一面道:“你怎么喝上茶了,以前怎么没听说。”
小胖子用手挠挠后脑,然后笑道:“是姚公子教我的。”
周荣道:“哦,姚华,一会还得去找他一趟。”
小胖子道:“他现在就在我这,不过你找他做什么?”
周荣道:“还不是因为陆明远的案子。”
小胖子问道:“陆公子的案子有进展了?”
周荣道:“一会进屋一块说。”
姚华正坐在屋中的座椅上,手中端着一只豆青釉的茶盏,茶盏中还冒着蒸腾的水汽。他将茶盏放在鼻下,闻了闻,很享受的长长的吸了口气。
周荣见到姚华如此投入的品茶,不由好笑,抱拳道:“姚公子可好,周某有礼了。”
姚华见到周荣衣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发梢兀自向下滴着水,如此狼狈,便问道:“天气如此阴雨连连,周公子怎么来义庄了。”
周荣将湿衣服拧了拧,凑近火炉,道:“姚兄还不是雨天来义庄。”
姚华笑笑道:“我来义庄一来感觉小胖子挺好玩的,二来想多了解一些陆明远案子的案情。”顿了顿道:“周公子雨天来义庄,一定是有大事。”
周荣颔首道:“不错,正是有要事前来。我今日已经见到衙门的榜文,榜文里面说要公审陆公子。”
姚华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一惊,实在想不到事情来的这样快。小胖子听到此消息,更是惊道:“那样的话岂不是这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周荣颔首,道:“为今之计,实在别无他法,我们也只能拼上一拼。”
姚华道:“我已在仕子中造势,做好了准备,只等最后一击。”
周荣喝干了小胖子给他倒满的茶水,将被子顿在桌上,道:“既然是公审,那我们便采取最后一招,孤注一掷。”
姚华见周荣说的决绝,仿佛早有计较,便问道:“你想怎么办?”
周荣道:“既然府台大人他们冤枉好人,我就给他来个舌战府衙。”
姚华听罢大惊,道:“舌战府衙!若是府台大人将你打成咆哮公堂,会受刑的。”
周荣道:“除了这个办法,别无他法,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还需要你带领仕子们为我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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