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算她小时候也生活得很苦,可也只是穷,并不像他那样,时时刻刻面临各种危险。
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她没有如平时那样不安分地乱动和卖萌,只是安静地抱着他,就像要给他安慰和力量。
厉雷又安静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妈妈对我很好,可是哥哥不喜欢她。”
每当珍妮弗和小小的厉雷一起玩、一起开心大笑的时候,厉风的眼神就会变得阴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是嫉妒厉雷夺走了原本该属于他的母爱?还是嫉妒珍妮弗也能拥有厉雷明亮澄澈如阳光般的笑容?
他只想把他们俩都狠狠撕碎。
后来,珍妮弗再次怀孕了。
孕期反应很厉害,吐,消瘦,嗜睡……
她不再有精力照顾厉雷,才三岁多的厉雷失去了妈妈的陪伴,时常会露出很寂寞的表情。就连厉风欺负他时,他的反应都变得迟钝,不如平时有趣。
厉风很不高兴。
再然后,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怀胎九月的珍妮弗掉进了后花园的水池里。当有人赶到,把她救上岸时,她脸色乌青,下、身已经见红,是早产的征兆。尽管医生竭力抢救,但仍然一尸两命。
……
“她临死前,一直望着我,微微蠕动着嘴唇,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厉雷的声音很轻,“可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屏退所有人,只留了爷爷。”
“她对老爷子说了什么?”夏绫柔声问。
“爷爷说,妈妈留了一笔陪嫁给我,当时我年纪太小,她又担心父亲会再娶,所以才把陪嫁托付给了爷爷,请爷爷在我成年以后交给我。”
“你妈对你真好。”夏绫感慨,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像厉雷的妈妈那样用心良苦地对待过自己?
厉雷却摇了摇头。
他一直怀疑,母亲也许是对爷爷说了一些别的什么。
他忽然问夏绫:“如果是你,我是说如果……当你离开人世的那一天,你会为了留给儿子的陪嫁特意叮嘱长辈吗?”
“我?”夏绫一怔,“不会吧?我连哭都来不及了,谁记得那么复杂的事啊,所以说母爱真伟大。”她顿了一顿,又补充,“不过也难讲,我还没孩子呢,等到生了孩子也许想法就不一样了,毕竟很多当妈的为了孩子都会变得很伟大。”
厉雷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长发。
小绫和他的母亲有些像,都是很单纯的人,如果是小绫想不到的事,他的母亲也未必能想到吧。也许,母亲真的是对爷爷说了一些别的话,比如,她落水真的只是纯粹的意外吗?还是有什么内幕?
这个问题,这些年来一只困扰着他,无奈年代久远,早已无迹可查。
也许,只能等到爷爷哪天想说了,谜团才能解开。又或者,根本没有什么谜团,遗言确实就是陪嫁——毕竟,这些往事是他从各种不同渠道知悉,拼凑还原而出,未必就百分百是真相了。建立在这上面的推测,未必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