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到伤心。”
知年坐到音姬身旁,问:“害怕什么?伤心什么?”
音姬垂头发出一声愁闷的叹息:“今日,红姬被剥皮魔物剥皮挖心断头,竹姬也被关起来,妾身好害怕,好害怕哪一天妾身就和红姬那般,惨死得不明不白。至于伤心,一是因为姐妹惨死,二是因为城主的薄情寡义。红姬惨死,他依旧能笑,竹姬服侍他这么久,说关起来就关起来。就连媚坊的老鸨,也是因为城主,才堕入风尘。”
知年如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那的确会为此感到害怕和伤心。”
“自从剥皮魔物出现,妾身每一天都过得如履薄冰,不知何时自己就会……”
知年挠挠头,她能做的只有安慰:“音姬姑娘切莫自己吓自己,红姬姑娘的事情或许只是一个意外,待城主大人查清,府内上下一切恢复如常。”
音姬摇头,情绪稍有失控:“不会的,不会的!那被剥皮的十几位,生前都曾是城主大人的得力手下,眼下红姬出事,怕是魔物是要将魔爪伸向我们这些贵妾了。公子,恐怕,妾身的时日也不多了。”
音姬说完,掩面离开。
知年坐在廊椅一动不动。敢情被剥皮的全是与城主有联系的非人!?媚坊的老鸨和城主之间竟然还有感情纠葛!?
如若是这样,剥皮魔物会不会是老鸨和饕餮中的一位?
老鸨报情伤之仇。
饕餮夺城主之位。
亦或是合作联手,各取所需?
如若这样,饕餮为何答应给她写拜帖?
拿来脱离嫌疑?
知年在廊椅坐了许久,待思绪没有那么混乱,才继续朝前走。她走着走着,来到一处院落,院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知年走到背影的身旁:“啊昭?你怎么在这?”
啊昭侧头,向知年福身行礼,道:“今日发生的事情过于恐怖,妾身睡不着就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来到这一处院子。”
知年应了一声,问:“这一处院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见你看得这般入迷。”
啊昭将目光移回至面前的池塘。池塘中,立了一座雕像。
幽蓝的烛光微弱,知年只能知道眼前的雕像刻的是位女子。
啊昭道:“述阑公子,你知道吗,曳璟公主是不夜城自古以来,最受非人爱戴的公主。她温柔,善良,以宽广的胸怀包容世间万物。”
知年打量四周,大致感觉出院落的荒凉:“那……这位公主现在住在这里?”
啊昭道:“这是她生前的住处,公主已经羽化了。”
知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你见过公主?”
啊昭神情平静:“妾身的母亲,在生前曾有幸得到公主的帮助。”紧接着,她垂头稍显落寞:“妾身一直都想向公主报恩。却没想,等妾身长大,公主已经……”
知年拍了拍啊昭的肩膀,以示安慰:“世间的缘分就是这般,你有心,公主若是知道定会很开心。”
啊昭点点头,沉默片刻后,道:“公子,妾身突然困乏,先回屋休息了。”
“恩,回去吧。”知年颔首,目送啊昭离开。尔后,她站在池塘前,看了一会儿曳璟公主的雕像,正要离开时,就被“嚓,嚓,嚓……”的窸窣声响引起注意。
知年循声望去,是一位身形佝偻,体形微胖的老妇。
老妇手里拿着扫帚,步履蹒跚地扫着地面的落叶。
老妇扫着扫着,扫到知年的脚边。
知年垂眸观察老妇的模样。老妇的眼睛与鼻子与人类无异,嘴巴似老鼠,脚下还有一条长长的老鼠尾巴。
老妇抬起脚,看向知年:“你也来看曳璟公主?诶!可怜公主生前是个苦命人。”
“苦命人?”
老妇望着曳璟公主的雕像,神情怅然:“是啊,做了一辈子的好事,有着世上最善良的心,却落得个丈夫与孩子双双死在眼前的下场。”
知年登时感到好奇,问:“这位嬷嬷,公主是怎么死的?”
老妇失落地摇摇头:“没人知道公主是怎么死,老奴只知道,公主离世前,曳寻大人就在她身边,公主离世后,曳寻大人笑容灿烂地走出房间。”
“嬷嬷,你刚刚说我也是来看公主,意思是说,除我之外还有别人来看过?”
“有!刚才那位小姑娘不是么,曳寻大人也经常来。”
……
知年离开曳璟生前的院落,又四处闲逛一番,结果不小心迷了路失了方向。
知年举着幽蓝的烛灯在府院里寻找回房的方向,恰巧碰到曳寻从一间屋子里出来。
知年看见曳寻嘴角上扬,轻舔薄唇,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滴哒地留下鲜血。
知年未来得及感到诧异,曳寻在黑夜中泛着红光的眸子,猝不及防地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