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啊昭进入房间,推拉门才砰地一声关上锁紧。
“咻——”
挂在墙壁上的火烛突然冒出火红的光焰,房间变得明亮起来。只是这份明亮,却带着森然。
房间不大,四周的墙壁画满各种血淋淋的图案。房间的周围,堆满了森森白骨。
知年和啊昭的面前,摆放着一张金边檀木案几,是一张金色的椅子,椅背朝向知年和啊昭。
知年和啊昭进入房间不久,椅子缓缓转向他们。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位身材矮小肥胖的男人,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留着两条坠地的鲶鱼须。
他的十个手指,全都戴上黄金戒指,以此显示他地位尊贵。
男人表面看似与凡人无异,却有一张血盆大口和锋利的獠牙。他不停地往嘴巴塞食物,口水仍旧止不住地往外流,若是吃得兴奋,胳膊下还会冒出一双眉开眼笑的眼睛。
男人见知年和啊昭进来,遂立马靠近知年和啊昭。他用长舌舔干净嘴边的残渣,眼睛透出精光:“两只小老鼠~。不对,这里面还有一只。可惜都太瘦了。”
男人弯腰靠近知年腰间的百宝袋:“真是个宝贝。”
知年护着啊昭往后退了几步,表明目的:“饕餮魔君,小生此番前来,是想向您讨要两封拜帖。不知饕餮魔君可否愿意帮小生这个忙?”
饕餮打量着知年,答非所问:“你是祈愿斋的人。”
知年淡道:“是又如何?”
饕餮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端详知年:“火蝉羽衣,好东西好东西。”
知年嫌弃地道:“还有饕餮魔君没见过的好东西?”
饕餮回到椅子上继续狼吞虎咽:“我只出现在能填饱肚子的地方,自然没见过几件稀世宝物。”
知年冷哼,没有多做言语,继续问:“那饕餮魔君是否愿意为小生写两封拜帖?”
饕餮大笑:“我为何要帮你们写?”随后他见知年双拳紧握,眸子一转,道:“帮你写可以,但要拿你身上的火蝉羽衣交换。”
“不行!”知年直接拒绝:“火蝉羽衣是祈愿斋的宝物,你若想要,直接去问我们斋主。”
“那你就不怕我吃了你们,然后拿走火蝉羽衣!?”
“你不敢!你既然知道我是祈愿斋的人,你就不敢吃我。”
饕餮双手怒拍案几,案几登时四分五裂,他站在原地不动,拧着羊身,狰狞流着口水的人面凑到知年面前:“不过是三界所弃的罪,也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知年没有退却,亦没有显露出害怕:“三界所弃又如何,祈愿斋上头可是天界,祈愿斋派我来不夜城,就相当于天界派我来不夜城,你敢以一己之力得罪天界?”
“好一张巧言善辩的嘴。”饕餮的脸退回案几后,被他胀裂的衣服恢复如初,被他人模狗样地穿在身上,四分五裂的案几也恢复原状。
“你怎知我就不敢得罪天界?”饕餮甩手一挥,案几上出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凡人。
凡人被堵住嘴巴,面色惊恐。
饕餮对此习以为常。他一手握住凡人的头,一手握住凡人的身体,轻轻一拧,鲜血四溅,手下的凡人登时尸首分离。
饕餮伸出全是口水的长舌,将手上的血全部舔净。
见到这一场景的啊昭,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知年淡然道:“我就是知道你不敢,天界有鬼面佛莲,那是先神诩渺和先代冥主留下的精元,若是天界祭出此物,你饕餮就等着永远消失在这三界五常中吧。”
“哈哈哈哈哈……”饕餮仰头大笑:“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说吧,你要拜帖作何。”
知年没有隐瞒:“我要去拿解药。”
饕餮狞笑:“软骨花毒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是来调查无皮血尸的?”
知年嘲讽道:“原来魔君也会关心城中大事,看来您的脑子还是会装得下除了吃以外的东西。”
饕餮不恼反笑:“怎么说也是件大事,若长期以往得不到解决,于我的食坊并不是一件好事。”
知年问:“魔君既然关心,为何不自己出面解决?”
饕餮若是出马,还会死那么多非人?
饕餮的神情即变阴冷:“我为什么要出马!?这本就是曳寻小儿该解决的事,我为何要帮他!?除非,他愿将城主之位交出!”
知年暗道:看来饕餮对现任城主很是不满。
饕餮祭出两封拜帖,扔给知年。
知年接过湿答答,画有狰狞诡异图案的拜帖。她抱起啊昭,对饕餮道:“谢魔君。”言毕,转身离开。
知年没有想到,找饕餮要拜帖竟会这么简单。
饕餮盯着知年和啊昭的背影,低声呢喃:“之后,你只能靠自己了。”
知年和啊昭,小白刚离开饕餮的房间,身后的推拉门就马上恢复紧闭,而房内再次陷入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