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的酒杯轻轻推倒,醇香的酒液洒出,又骨碌碌滚到桌子下面。
“啪——”四分五裂。
那粗犷大汉脸色霎时一变,神情一紧,眸中精光大盛,伸手探入怀中,探究的眼神投向上首的息夫幽,看到他并没有受到影响,仍旧和怀中的女人搂作一团贴耳私语,缠绵,便渐渐放下心来,大剌剌用眼神奸视一通息夫幽怀中的女人,心中想着如何从这黄口小儿手中得到这美艳尤物,若是到手,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萧守听到响动,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去。
看着正诚惶诚恐收拾碎片的宫女,忍不住打哈欠泛起泪花,就在他抬袖抿去泪花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刀切猪肉的渗人声音,一时之间,尖叫四起,在场中翩翩起舞的舞姬受到惊吓,歪七扭八地滚成一团想向外跑,却被拔刀亮剑的侍卫挡住,只好俩俩仨仨地搂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颗头颅骨碌碌滚到萧守的眼前,他骇然一惊,抬头看去,右侧那位听闻十分的位高权重的大臣已经成为无头男尸,血此时此刻仍源源不断地向外喷洒。
那叫一个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头皮发炸的萧守扭着有些坚硬的头,看向端着酒杯好整以暇欣赏这一切的息夫幽,他似笑非笑地睥睨乱成一团的宴厅,勾着薄却性感的嘴角,一笑之间,颠倒众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赏花,仙境瞬时落入地狱,那英俊的五官在绚丽的背景中,仿佛泛起妖艳的红光,令人头晕目眩……魂不守舍。
与此同时,旁边的内侍镇定的将手中的卷轴打开,朗声念出条条可立斩不赦的重罪。
萧守这才明白,鸿门宴啊这是,轮番请百官赴宴,不过是个借口,一切都是为了将这功高盖主,企图谋反,刺杀皇子的罪臣给控制住,好来个瓮中捉鳖。
跟随那位已经被一刀切叫做查晔的大臣而来的随从在息夫幽的示意下,全部被斩。
不用想,随后便是抄家灭族,发配边疆的下场。
看来这息夫幽玩归玩,并没闲着……
秋,东周举兵来犯。
因查晔事件被封为太子的息夫幽为振士气,亲自领兵前往战场。
坐在大帐里支着脑袋耳中不时从沙盘那处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那围拢成一圈的一群人,生怕让萧守这个外来户给听了去,萧守在心内冷哼,以为老子爱听,要不是你们家主子神经病,老子现在正躺在暖和和的被窝里睡懒觉!
萧守怎么也不明白,只是救了一个人,兜兜转转竟然被捎带上看两国交战,他的心沉甸甸,没着没落,生怕对手太凶猛,一不留神北夏就完蛋,自己再赶上俘虏的道路,那也太惨了。
不过,按照恶意满满的人生,轨迹不排除很有可能往俘虏那边发展好么。
这不仅是萧守的担忧,北夏文武百官,无不胆战心惊,生怕太子的一时兴起将北夏的百年基业断送殆尽。
息夫幽还未出发时,作为三朝元老,曾两任帝师的司马青跪在平殇帝的长青殿外老泪纵横,恳请平殇帝收回成命,忧心忡忡地提议另派能人前往边关,他忧心息夫幽的能力,也忧心作为北夏皇室唯一的正统继承人的安危,谁知听闻边关失守急匆匆从行宫赶回的平殇帝,早已意已决。
然而,现实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糟糕,息夫幽自首战告捷,便频频取胜,成功收复失地不说,还将东周的两座城池收入囊中。
他的用兵如神,令送他离开的后便没睡过好觉的满朝百官膛目结舌,一夕之间,荒诞不经的标签又添上对他新的定位。
上到平殇帝,下到北夏子民,莫不欢欣鼓舞之至。
东周的版图被割去那么大一块肉,自然心痛不已,气势大减,东周带兵迎战的三王爷在还未开战便听闻了息夫幽的传闻,只以为是一肚子草包只知道享乐的酒囊饭袋,本想好好戏耍一番,实在没有想到,竟被第一次领兵出征的北夏太子打的屁滚尿流。
不知使得什么战术阵法将自己的人仿佛放在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军心已失,再战也只有败阵的下场,迫不得已只好偃旗息鼓,将人全部牢牢把守防线,派人灰溜溜去都城寻求增员和配送粮草。
听到将士来报,东周已鸣金收兵,萧守大大舒口气。
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的两排重将,齐齐看着萧守的一举一动,萧守睁开眼,看到他们的表情,抽抽嘴角,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抿着嘴低头看杯子上的花纹,装无邪。
大家为何这般看他,自然有大大的原因在其中。
贪生怕死的萧守为活命,听闻战况陷入僵持,便心急火燎地跑到息夫幽跟前抖抖风把前世闲着没事干在军事论坛里研读的兵法给说出来几招,纯粹纸上谈兵,虽然理论充足,奈何一丝一毫的实战经验都无,他秉着死马当活马医才这么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