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丢给他,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是昏过去了吗?
强撑了那么久,在回到镖局后,终于再也撑不下去了,想必是吓坏大家了。惨了!头一次受托差事,就让自己受伤回来,她铁定会被众人轮流给骂死的。
“大姑娘,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原本正开门探头察看里头情况的月虹,在瞧见她清醒后,开心地跑了进来,一张小嘴吱吱喷喷,忙着告诉她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情。
“大姑娘,你知道从你昨儿个回到镖局,突然昏倒,就开始发起烧来,一直烧到半夜才退烧的,可是吓坏了大家。尤其是一直守在你床边的傅少爷,看你高烧一直退不去,威胁老大夫再不想办法,就要他一条老命,那发狠的模样可是吓人得很。”
没想到一向待人客气有礼的傅少爷竟也会有这一面。想到昨儿个夜里的情况,还真是让她吓死了,可见傅少爷一定很关心大姑娘。
“你说什么?傅泓尧一直守着我?为什么是他呢?”
梅姝媛惊愕地想起身,但是身子太过虚弱,竟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见状,月虹赶紧上前帮忙将她扶坐起,将枕头移到她身后,让她得以舒适地靠卧着。
“没错,是傅少爷照料你大半夜,确定你退烧了,这才离开;这是少当家的意思。二姑娘刚回镖局,人生地不熟的,怕她无法适应,老局主和夫人要陪在二姑娘身旁,所以就将你交给傅少爷照顾了。”
她也没想到,两人平时一见面,多半是吵吵闹闹、不欢而散居多,但大姑娘一出事,最紧张担忧的却是傅少爷,就不知大姑娘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是吗?”
明眸微敛,苍白的小脸上无一丝特别的情感,仅只是冷淡地轻哼。
月虹对她淡漠的反应倒是不甚满意。好歹人家傅少爷可是尽心尽力在照顾她,直到三更才离去,而这个大姑娘的反应会不会太无情了?忍不住又开始碎念:“大姑娘,傅少爷除了担忧你的伤势之外,前两天,就开始来镖局询问你是否回来了,可见他是真的很关心你。”
“我知道了,拜托你就别再念了,好歹我也是个病人。”
梅姝媛受不了她的叼念,忍不住求饶。她才刚清醒,全身不舒服极了,有需要选在这个时候折磨她吗?
月虹瞄了眼她苍白的脸色,心虚地吐舌。
完了!她只顾着替傅少爷抱不平,倒忘了大姑娘从昨儿个回来到现在,只在昏迷中被硬灌了药,还未曾进食。
“大姑娘,你先休息,我去灶房帮你准备一些吃的。”
月虹走后,房里总算恢复了安静。梅姝媛轻时了口气,小手轻揉仍有些昏沈的额际,想起月虹的叼念,唇角忍不住逸出一声低叹。
她与那个男人之间的纠葛,等她身体好了、有精神时再来好好想一想吧。
一辆镶着金边的马车甫停在傅府门口,一抹挺拔身形掀开布帘走下马车,向他随身的侍从低声交代了几句,并未走进傅府,而是转向对街的梅峰镖局。
“泓尧,你来啦。”
梅子云方踏出镖局大门,正巧遇见傅泓尧,两人迎面相照。“你要出门?”
傅泓尧注意到他神情凝重,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有事去一趟卫门。媛媛醒了,刚吃了些东西,你快去看她吧。”
梅子云话也不多说,拍了拍好友的肩头,脚步匆忙往街门方向而去。
傅泓尧若有所思,瞥了他的背影一眼,随即迈开步伐走进镖局里,一路往梅姝媛的寝房而去;走到半路,即被叫住。
“傅少爷,你来看大姑娘啊!”月虹话一说完,在瞧见他含笑俊雅的脸孔时,小脸蓦地一红,暗骂自己这岂不是在说废话吗!
“这是要给媛媛喝的药吗?”瞧见她于上漆盘放着一碗汤药。
“对。是我刚煎好,正准备要端给大姑娘喝的。”
月虹小脸上的红晕末褪。这傅少爷长得真俊俏,怎么大姑娘老爱跟他吵不停?一定是大姑娘性子太差的缘故。
“交给我吧。你先去忙别的事。”
傅泓尧主动接过兀自发愣的月虹她手中的漆盘,径自往前头不远、梅姝媛的院落而行;来到她房门口,正欲推开房门,却听到里头传来谈话声,是红叶在她房里。
“姊,有一件事,我从昨天就一直很好奇,我可以问你吗?”
“什么事?你灏界问。”
“你和那个傅大哥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也没有。”
“你确定什么关系也没有?”
听到这,俊脸一沈,再也忍不住地猛地推开房门,踏入房内,含怒的黑眸直视半卧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儿,大步往床榻走去。
“傅大哥,你帮姊姊端药来啦!”
红叶来回看着两人。虽然昨天才见过傅泓尧,对他的为人不甚清楚,但她曾暗地里观察过他——他对任何人都能谈笑风生、温和有礼,甚至跟一群镖师也能豪情畅谈,唯独面对姊姊时,似乎多了一些不寻常的火药味,这一点令她深感兴趣。
“红叶,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你姊姊有一些话要谈。”
傅泓尧朝她温和一笑,为免待会儿吓到她,还是请她回避的好。
“好。那你们慢慢谈。姊,我晚一点再来看你。”
红叶虽然很想留下来看戏,但人家都摆明了不给看,她也只好遗憾地先行离开,离去时不忘好心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