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送了饭菜过来,犹豫了一下,陈旦旦还是吃了。
他不想让妻子为自己担心。
见他接受了这里的食物,裴念之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之后,洛迟镜也来探望过。
依然戴着面具。
陈旦旦看着他,眼睛转了转,道:“我听闻,省内有一支山匪,专门劫富济贫,打劫土豪,救济贫苦百姓。莫非,就是你们?”
迎着他的目光,洛迟镜道:“只是传闻罢了,没有那么夸张。”
听他这么说,算是默认了?陈旦旦吸了口气,道:“虽说我也只是听闻而已,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坦白地说,你们的这个做法在某种意义上或许是值得赞许的,但,劫人钱财,总是不对的。”
“我奉劝你们一句,还是就此收手,回头是岸吧!”
“你们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迟早会自食恶果!”
他毫无顾忌地说着。
一方面,是想探探对方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
要是真因为自己的这番话就恼怒,足以说明,他们的所谓劫富济贫,也不过是伪君子的行径。
表面做善事,实则有别的企图。
说到底,就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然后故意做这样的事,用来迷惑众人。
另一方面,这些话,也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
鉴于他们这次解救了他们,他希望他们能够悬崖勒马,别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只会是自取灭亡。
官兵到处围剿山匪,这样的事,他又不是没听说过。
与朝廷作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在朝廷面前,他们这样的山匪,也不过就是蚂蚁一只,一旦被逮住,只有被踩死的命运。
隔着面具,陈旦旦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心中在暗暗琢磨着,此刻的他,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洛迟镜声音响起,和此前一样,还是那么平淡,像是没有情绪的波动,“你的建议,我姑且记下。不过,每个人的选择,都会有自己的理由。有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无中生有的,总有它的缘由,或者意义。所以,不要被一些所谓的表象迷惑了,看事情,要看本质。”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转身出去了。
看样子,也不像恼怒。
对于他的这一番话,陈旦旦细细思索了一会,跟着在心里轻微地叹了一声。
话说,他感觉,自己有点看不明白这一个人。
是因为隔着一张面具吗?
裴念之道:“我觉得,这人至今的举动,都没什么恶意。”
这点,陈旦旦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沦为匪徒呢?”
如果对方没有匪徒这个身份,就自己看到的关于他的行为来看,陈旦旦觉得,此人并不像是个坏人。
与此前的那个七爷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路子的。
“或许,他们有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苦衷?”裴念之眨着眼睛。
“也许吧。”陈旦旦又是一声叹息,跟着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再歇两天,我们就离开吧。”
也快到年了。
得赶紧回去。
裴念之见得他伤势恢复得还不错,遂点头,说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