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烈影下了车,快步朝前,低声道:“何苦在这儿等着?”
“阁主来龙家,我没出动全家人恭候已经是失敬了。”
闻言,天烈影感慨颇多。
这东洲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除了自己的心腹和秦盛林,只有龙老爷一人了。
响当当的地头蛇,在他面前从不自视甚高,待人处事也客观清醒,着实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我还有事要跟阁主解释。”龙老爷将天烈影迎进自家书房,主动开口道。
“解释?”
“花天阁要在东洲招兵买马,我一早就喝令了自家人不得自荐。”
“为何?”
“避嫌。”
“其实不必,举亲不避嫌,能做事的,都该为我花天阁所用。”
闻言,龙老爷倒是有几分惊讶。
“难道此番招兵买马是真的?”
天烈影笑道:“龙老爷有不同的看法?”
只见龙老爷皱眉思索片刻,谨慎开口道:“外人不知花天阁的实力,我还是可以说道说道的,论心腹,这东洲的人怎比得上从花天国带来的人?”
“论能力,只说这阁内,已是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单拎出任何一个,都能令这东洲的纨垮子弟俯首称臣。所以我只当这是一个烟幕弹。
更何况,我也不想自家人不识好歹去攀这关系,能在暗中为花天阁做事,已是我龙家的荣幸。
一番话至情至理,坦然无隙。
“所以将风月清主动推荐给花天阁的用意是?”天烈影终于问到了正题。
“这就是龙某要跟阁主解释的,风家和阁主的恩怨,龙某一清二楚,即便阁主待人宽厚,但这个仇,不报非君子。”
他说得没错。
“可当日陷害我入狱的罪魁祸首,并非风月清。”
当日是乐云云在背后出了主意,风尚君和风月明顺水推舟歹毒陷害。
“风家两个儿子,事事都是风月明出风头,可依龙某看来,风月清更不好对付,两个祸害,端掉一个是一个。”
“所以?”
“所以让风月清攀上花天阁,一来能清楚他私下的动作,二来,借刀杀人,未尝不可。”
“杀谁?”
闻言,龙老爷笑而不语,伸手沾了沾茶杯中的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明”字。
老狐狸。
可天烈影喜欢。
他干掉风月明,自然是易如反掌。
但当日大仇,要报就要报得漂亮。
若是看他兄弟二人反目厮杀,定然比他一刀了结了那道貌岸人的风月明来得更为痛快。
“好,那就这么定了。”
天烈影在龙家又待了一阵子,对东洲其余人家近来的动向简单了解之后,忽然想到了瑾墨提起的贾兰庭。
“有个人想跟龙老爷打听一下。”
“阁主尽管问。”
“贾家有个叫做贾兰亭的?”
闻言,龙老爷皱眉思索了片刻道:“这名字很是熟悉,但贾家日渐式微,早就不算是东洲权贵了,他们家里的事儿,我还真得再了解了解,怎么,那人惹到阁主了?”
“不不不,我只是听说这么个人,一直在国外发展,不久前才回来,也是应聘了此番花天阁外招的,所以随口问一下。”
“贾.......龙老爷又埋头思忖,忽道:“那不是夫人娘家的吗?”
闻言,天烈影仿佛一个被戳穿了谎言的孩子,耳根子竟红了。
他才不会告诉旁人,自己是因为那人追过秦沐雨才格外留意。
“咳咳。”他咳嗽几声道:“大概是吧,我也只是听说罢了,具体未知,算了,不重要的人,不足为提。”
看他极力解释的样子,老谋深算的龙老爷怔了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忙附和道:“是,不足为提。”
午餐前,天烈影离开龙家返回花天阁。
偏巧不巧,在龙家门外遇到了田飞云。
“妹夫!”
田飞云从车里探出脑袋,这一嗓子喊得惊天动地。
天烈影皱皱眉,只好点了点头。
“这是来龙家办事?果然是我妹夫,被龙家奉为座上宾。”
听着他的奉承,天烈影感到格外不适。
只好道:“我还有事,先回了。”
“好,我也有事,得去岳母娘家那儿看看,说是岳母的一个表侄子前阵子学有所成从国外回来,一直没走动,该去上个门表示表示。”
听他这么说,天烈影本已放在车门上的手顿了住。
“表侄子?”
“对啊,贾家的,跟我一样,一表人才。”
“叫什么?”
“怎么?妹夫是要替花天阁物色人选吗?听说他也递了自荐信,说不定往后我们三个还能成为同僚。”
“我问你他叫什么。”
“叫贾兰庭,妹夫可有听过?”
什么叫冤家路窄,天烈影可算是见识了。
“没听过。”
他一口回绝,钻进了车里。
虽说面对其他所谓优秀的人,天烈影从不放心上,可一想到那人之前追过秦沐雨,他这一路上就止不住地犯嘀咕。
回到花天阁,也顾不上装模作样看大门,直接回到了别墅内,秦沐雨正在用午餐。
“烈影?”
“啊.......我.......”
一张嘴,竟有些心虚。
“吃午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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