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盒子不太稳,翻在了地面上,倒扣了出来。柳希言把盒子捡起来,发现剩余的汤汁弄脏了地面,他阻止柳希声站起来,说:"我去拿拖把,你别踩到,一会儿该摔了。"
柳希言匆匆忙忙去污物间找清洁区的拖把,找回来后发现柳希声还坐在办公桌前,脚就放在汤汁边上,汤汁扩散开来,已经沿着他的脚底流了一圈。
"你在拖把上踩一下。"
柳希言把拖把放在柳希声脚前。
柳希声没有动。
柳希言奇怪地看了一眼柳希声,后者看起来和往常一样端庄。
"哥。"
"嗯?"
"把脚放拖把上擦擦。"
"哦。"
柳希声把左脚底在拖把上蹭了蹭。
"我是说右脚,你的右脚沾了油。"
柳希言清洁干净地面,在拿着拖把走出值班房时,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柳希声正在看他。
好像隔着几个世纪,隔着整个星系,隔着无尽人海,隔着忘川和轮回,看着一个永远不能属于自己的灵魂。
柳希言的手抖了起来。疼痛那样尖锐,以致于他没有办法克制地放弃了拖把,把掌心按在了胸前。
柳希声站在那儿,没有接近因为过度疼痛而单膝跪在地上的柳希言。柳希言抬头,他的哥哥表情安静又无奈,好像涂了一层薄膜的蜡像。
"重湖。"
这是谁的名字?
"重湖。"
第30章饿鬼2
2
不知是多少次进入了同一个梦境,梦那样的熟悉。在薄雾的山谷中,他和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浇菜,初生的菜苗让他欣喜,那个孩子却总显得心事重重。
"你怎么不高兴?菜都发出来了。"
"我想我爹。"
"我不是在这儿吗?"
孩子看他的眼神怜悯又心疼,眼中忽然溢满了泪。
"爹,你怎么全忘了呢?"
他笑嘻嘻地说:"忘了什么?我没忘啊,小蛇你真奇怪。"村东的赵大头挑水经过,朝他吆喝:"老吴,今天去不去看?斩首!""什么人斩首?"
"反贼!"
"不看,有什么好看?"
小蛇说:"爹,我要去看。"
拗不过孩子的坚持,他们近午时去了市场口。几个反贼,着白色单衣,戴着枷锁,拖着脚链子被拉上刑台。
当中那一个,生得好美,皮肤白,干干净净的,头发又黑又长。
小蛇捂着嘴流泪,摇摇头,说不出话。
"奇怪的孩子,是你要看的。"他把小蛇抱在怀里,说,"怕就不看了。"那个人的枷锁被取了下来,风吹得他头发都乱了。
长得真好。那个人往他们这里看来,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