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窗内,是坟墓一般的寂静。
乐茗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就像是在看三个仇人。
终于,虞屏山开口了。
“你们出去,我和茗茗说几句话。”
虞薄安和虞夏立即点头,在这个家里,虞屏山的话向来管用。
哪怕他们再怎么舍不得离开,也选择了相信他,听他的话。
他们还没走远,就听到了乐茗的声音。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走了。”
“等等吧,”虞屏山的声音竟然很冷静,“茗茗,我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的。”
乐茗皱起眉毛。
她一点儿都不想听他说话。
她现在只想去找乐怀。
“就算你不想认我们,也会想了解一下你的妈妈吧?”
虞屏山看着她,声音很轻,甚至还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很久没有人能听我说说阿媛以前的事情了。”
乐茗已经握住手机的手僵硬了片刻,还是松开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虞屏山。
没说话,也没再转身离开。
虞屏山有些费力的控制着轮椅去到乐茗的面前。
他仰着头,看着乐茗,原本矍铄的眼睛有些浑浊了。
“你很像阿媛,模样像,脾气也像。”
乐茗还是没答话,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自己妈妈的爸爸,一言不发。
“阿媛是我的女儿,从小就漂亮、聪明,她很优秀,比她哥哥优秀得多。我一直以为,她会是我最好的帮手,会是虞集财阀最好的掌舵者。”
“但是她二十岁那年,爱上了个穷小子,一个不管是哪一点都配不上她的男人。”
“当时她已经有了未婚夫,两家早已经约定好,只差一个订婚宴。阿媛性子倔,和你一样,小狮子似的。”
“她和我闹啊,在订婚宴之前,她走了,和那个穷小子一起私奔了。”
“茗茗,我是虞集财阀的董事长,但我也是个父亲,如果那小子真的优秀,我也希望我女儿能真的得到幸福,嫁给她爱的人。”
“然而我的调查表明,他绝非良人。我想着,阿媛自小锦衣玉食,就算闹,就算吵,也必定受不了外边的苦。”
“但是……”
虞屏山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他看着乐茗,眼神很复杂。
有心酸,有无奈,更多的是后悔。
他此生唯一一件后悔事,就是放任虞媛离开了家。
如果可以预见未来,他宁可她恨自己这个父亲一辈子,也决不能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阿媛走后我就病了,这双腿,至今没有知觉,不过是还连在我的身上罢了。”
“你恨我,恨我们,我都能理解。”
“但是茗茗,两地隔着道国门,我是半年之后才得知阿媛过世的消息的。”
“再找你……就找不到了……”
虞屏山的叙述很完整,也很平静。
这样的平静不是不在意,是这些话已经在他的脑海中过了几万次。
疼的时间太久,太久。
一颗心千疮百孔,已然麻木。
虞屏山的眼泪不多,大抵是早已经快要流干了泪水吧。
他看向乐茗,声音依旧很轻:“茗茗,告诉我阿媛真正的死因,我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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