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的抱住头滚痛苦的呻,吟了下。
那麒麟兽在夺舍!陈鹤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睛顿时血红了起来,黑豹是他的底限,如果它有任何意外他即使拼了命也要与其同归于尽,但他三世为人历尽多少灾难挫折,他清楚越是最危险的时候就越要镇定,他告诉自己不能慌,随即便盘腿坐于地上。
他与黑豹有融合心神,一半的量,它现在受到的伤害可以从自己损失的元神查看,一看不要紧,一半的元神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半,这已经是非常巨大的伤害,陈鹤感觉到心头逐渐冷却,但随即脑袋一清醒立即冷静了下来,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与一个残破不全的元神,两者根本不可比拟,恐怕当场黑豹的元神便会被挤出泥丸,被麒麟兽夺舍成功。
但是现在并不是如此,说明还有一线希望,还有可能再赌一把,陈鹤的目光恢复了一丝清明,那麒麟兽并不知道黑豹的元神乃是化形期的元神,也就是说与麒麟兽是同阶的元神,并不是真正的普通六阶妖修元神,这一点它低估了,并且陈鹤多年来用凝神果喂食黑豹,使它的元神虽然残破,但是却是极为凝实的,根基打得非常好,离那元神恢复所差的并不太多。
而那麒麟兽虽强悍,但被囚万年,其元神能量早便一丝丝的被时间所抽离,就算有十分的能量此时也只剩下一半,尽管吸收了一些生气,但它并没有来得及全部炼化,这才导致它没有意料中的夺舍成功,反而成了拉锯战,虽然黑豹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元神,但是还是有可能翻盘。
陈鹤想到此嘴边不由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那麒麟兽忘记了,或者根本不屑于人,兽盟约,这一点将会让它后悔莫及,随即他取了一只用凝神果酿的灵酒,然后大口喝了一口,兽之盟约不是摆设,伤害共同分享,但恢复力也是同等的,只要陈鹤元神修复到圆满,黑豹便是圆满,它所夺的并不是一只妖兽的舍,而是一人一兽。
凝神果所酿的酒是透明的,里面并没有掺其它灵果,是陈鹤为防止元神大失酿的十数坛之一,虽然凝神果恢复元神极慢,但是在这种夺舍未丢失的状态里,却是占着绝对的重要性。
黑豹原本不受控制抽动的身体,慢慢的安静下来,陈鹤一边吞着凝神果酒,一边将它抱在腿上,元神之伤比之身体要更甚,更加上之前被镇压体内元气荡然无存,他的身体已是极为亏空,此时只能倚在后面的墙上。
一向喜好干净的陈鹤头发有些凌乱,汗水浸湿了发际,人看起来虚弱又狼狈,但是此时的他根本无暇顾及,只是不断的喝灵酒,甚至取了一枚凝神果,掰开黑豹的嘴将凝神果的汁液慢慢流进去,一枚,两枚,三枚,这个过程是非常漫长的,不知过了多久。
陈鹤觉得身体的元神似乎恢复了一些,而黑豹抽动的动作也慢慢的开始减少,他查看到自己的元神已经恢复了七成,想来那麒麟魂魄开始后继无力起来,但是即使它只剩下三分力,陈鹤也不敢丝毫小视,吞食灵酒不敢倦怠,仍然往黑豹口中流入凝神果。
直到一夜之后,感觉到元神已经恢复了九成半之多,这才停止了下来,那麒麟魂魄到死也没想到,以它一个化形妖修的元神竟然到最后被一只只有六阶的小小妖豹给吞噬掉,但那些不甘愤慨不解也只能随着越来越虚弱的元神逐渐消散。
陈鹤终于松了口气,满脸的疲惫不堪,但是这都难掩他死里逃生的喜色,不仅如此,黑豹还因祸得福,那上古麒麟兽的元神极为有营养,平日是绝对吃不到的,此时竟然成了黑豹元神的养份,而且还与它体内的真血龙极为契合,吞噬起来完全没有障碍和副作用。
黑豹已经陷入到了昏睡当中,但是尾巴和爪子还是牢牢的爪圈着陈鹤,刚才那种反夺舍说得容易,但是过程是极为艰难的,那是一种精神的拉锯战,陈鹤抚摸它的头,给它凝神果吃,这是一种无言精神抚慰,让它知道自己不能输不能退,这种希望和信心的支持才能让它拥有强大的精神之力夺回自己的领地。
这一点陈鹤这个现代人当然用的极为顺手,见没什么大碍,他这才将黑豹尾巴轻拿开,然后将它的爪子拿下来,并送入到了芥子空间中的凝神树下,那是它的睡觉的地盘。
松了口气之余,陈鹤顾不得其它,也没有收取那麒麟兽皮,而是立即起身开始找自己的四柄元神法器,龙丝剑和璃冰剑及脉金剑还好,因它们本身可分裂百千块,虽然整个法器都灵气全失,但剑身并没有彻底损坏,放在丹田温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初。
但是尘黄剑却是严重的多,陈鹤将它小心连着断裂处取在手心,小小的一柄,不起眼的土黄色,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剑身已经完全损坏了,不幸中的万幸的是断成两截后并没有弹开,只泄了一点小口,虽然灵种由杏大只剩下不到豆大的大小,缩在剑尖的角落,但用上好的土灵石好生养着,也许能将其恢复,陈鹤取出了当年找到灵种的那块黄铜精石,然后将它小心放入精石中,查看了半响,它才小小的动了动,已完全没有了之前在里面四处游荡的情形。
陈鹤抚了下石头,随即便交给灵目猴,让它搂在窝里帮他时时查看着里面的灵种状态,随即将尘黄剑碎剑收了起来,花了多少心血和灵石,灵种差点也将要消散,如果不是那麒麟兽已被黑豹当作营养吞噬,陈鹤倒是不怕浪费灵石,买一只封魂瓶让其也尝尝拭魂的痛苦。
随即他冷然的目光转眼落在了那麒麟兽的尸首上,将它的尸骨抽髓炼血倒也不错,就在陈鹤走到那麒麟身的鳞甲不远处时,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移到了一具离得近的尸首上,然后语气冷森森道:“薛道友,这里只剩你我二人,就不必再装神弄鬼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陈鹤话一说完,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没有半点动静,他目光落在了那具薛姓女修的身上,趴伏地地上,身体没有半丝生机,只剩下了尸体一具,随即他抬脚慢慢向那具尸体走去,到前半米处停下,然后低头冷漠的看着,修仙者的尸身与凡人不同,因其肉身早已筑基,并不会腐坏,不仅如此,即使放上数年百年,也只是肌肉缺失水分,此时薛姓女修便如睡着一般,动作毫无僵硬,脸色也不见惨白。
陈鹤打量半晌,这才微微移开视线,实际上刚才的一番话也不过是在试探一二,他的全灵功法修炼少说也有百余年,早已能做到随心所欲的运转,即使与人说话间身上的全灵之法也可保不断,这已是深入骨髓中的习惯,就算在前世的睡眠之中也可做到缓慢运行半梦半醒。
更不提此时金丹修为,刚才在走向那麒麟兽时他隐约感觉到这具肉身上有一丝微妙的波动,如果不是他已经习惯运转功法,恐怕根本便发觉不了,所以在那一瞬间他才会有那么一说,使得便是出于先机,诈对方自行现身。
但是说完再查探竟是一丝波动也没有了,这让陈鹤不由的奇怪起来,便走到了薛姓女修的尸身前,陈鹤此人最是心细,这已是他在生死间养成的习性,正是这一点细心谨慎使他逃过了很多必死之局,所以他对自己的感觉非常的信任。
即使地上真只是一具尸身,他也半点没有小视,而是目光蓝光一闪,开始从头到尾查看,直到查到了那薛姓女修的脖颈处,突然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手心一转,丹田那团灰泥便出现,然后像戴手套一般,那灰泥将整个左手都包裹住,这才弯腰从那薛姓女修尸身脖子处用力一挣,便取到了一只铜锁。
这只锅铜锁毫不起眼,并带着一条铜链,看起来像是凡人间父母亲戚赠送小孩的长命锁,在修仙界来看根本不值一钱,换任何人也不会在意,但是它出现在一个金丹期修士身上可就有些牛唇不对马嘴,何况还是个美女修,虽然接触薛姓女修的时间不长,但是此女穿戴极好,也极通享受之道,就算是一只耳环,镶嵌的也必是难得的晶石之类,又如何会把一只如此斑驳不堪的铜锁挂在身上。
陈鹤半眯的眼睛看着这只只有三厘长宽的小锁半晌,他的透视神通虽然跟灵目猴一族相比不过指尖尖,但是却也远超其它修士,刚才便用了一下,发现这铜锁之中似乎有一团绿色之物,虽然看不清,但陈鹤已猜到应是元神之类的。
被泥所覆盖的手指挟着这只铜锁查看了一会儿,面色一次便要将其捏碎,就在这时那铜锁中竟是传出了薛姓女修惊慌的声音来:“陈道友,还请手下留情……”
陈鹤眉毛一动,指间仍然挟着此物故作惊讶道:“薛道友?你怎么会在这锁中?”
薛姓女修的声音有些孱弱,但落入人手也只能解释道:“这锁是我无意间得来法宝,名叫魂锁,肉身若失,元神可藏身此处,刚才那麒麟兽要灭杀我,我也是不得已才如此做,至少还能保个元神不灭,陈道不会怪罪小女子吧,当时情况相信陈鹤也是清楚的,小女子也只能出此下下之策了……”
陈鹤倒也没追问,倒是对此锁有些兴趣,似乎感觉到陈鹤打量的目光,薛姓女修只得开口道:“此魂锁因材料限制只能一次,若不然我定会找到合适的肉身将此锁赠送于道友……”
薛姓女修确实是极为聪明的,为保一命也是费尽了心思,她不等陈鹤反应,便道:“我与陈道友当初一见如故,此洞府请道友来也是颇为犹豫了一番,道友若是因此生小女子谋算的气,那也是理所当然的,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有负于陈道友,但现在五人已死三个,我也是肉身不保,魂魄也不知能存在多久,道友要杀我真是易如反掌,但是小女子斗胆还是想请道友救我一命……”
陈鹤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嘲意,指尖似有似无的加重了力道,顺口不冷不淡的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想必道友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句话的深意,我若留下道友性命,恐怕日后道友便会想方设法的谋取我的姓命了……”
薛姓女修停了片刻,这才道:“我愿意让道友在我元神上印下禁制,日后唯道友马首是瞻,甘愿受道友指使吩咐,陈鹤应该不知道我云梦泽神之一族的族长之女,从小修行某种元神秘术,元神强大,并擅长一种寻灵秘技,日后道友必会要用得上我的……”说起这个薛姓女修倒是有一丝傲气。
陈鹤闻言倒是眉头微微一松,他之前确实是有想要将她灭杀的念头,换成任何一人,如果没发现便罢了,发现必是要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但刚才薛姓女修的几句话倒是让他有些松动,元神上禁制是一种禁术,这种禁术极为霸道,对施术人是无害的,针对的是被施术者,一旦施术便要永生听从施术人的吩咐,不得有背叛的念头,只要有一丝便会立即被施术人察觉,瞬间便可将其灭杀,可以说薛姓女修的元神一旦被下了禁制,陈鹤只要一个念头便可让她永远消失于天地间。
虽然此术霸道,但是必须要被族术人配合,强行是不可施行的,而薛姓女修所说的神之一族,陈鹤在云梦泽倒是听人说起过,此族人极神秘,每出一个必是强者,没想到薛姓女修居然是其中之一,这便也能解释此女敢在麒麟面前自行散了元神逃过一劫,实际可能只散了一小部分,其它的便躲进了魂锁之中,毕竟谁又会想到此人元神诡异,异于常人呢,连上古麒麟兽都骗了过去。
薛姓女修见陈鹤不言语,微微有些恼羞成怒,但毕竟此女聪颖,半晌便幽幽道:“陈道友是以为我是天生巧言令色之辈吗?你却不知我能修炼到如今吃了多少苦,你们男修又何曾拿我们女修放在眼里,即使是同阶我们也得依靠着更强大男修生活,否则便要落个受人炉鼎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