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九组,轮到我的时候,连锅都已经不太完整了,试菜员个个脸色铁青,时不时跑出去一两个呕一会儿,然后再苍白着脸摇摇欲坠的回来,可歌可泣。
我觉得我此刻削一根黄瓜切成片端上去应该就过关了。
当然我不可能真的切一盘黄瓜,拾掇拾掇了几块肉和豆片,洗干净一颗青菜,一起加盐扔进锅里煮了,小火慢炖,热汤噗噗噗的冒着气泡,比起左右两边的惊天动地简直无比和谐。
很快汤就做好了,紧接着上来了三个面色蜡黄的试菜员,各自决绝地舀起一勺汤,决绝地放进嘴里咽下去,然后用看救世主的目光看着我,热泪盈眶。
于是我就过了,那米和那不认识的男子也过了。
第二场筛选,并非因为自己技艺高超出类拔萃,乃是因为对手水平不够。
过第二轮的人名单当场就出来了,这次上千个人筛得还剩两百人,也就是说等到下一轮,还会筛去一百个,平均两个里就会被排除一个,我和那米,极有可能下一次归来就有一个人落选了。
从厨房狼烟场回来后他就开始捂着胸口心事重重,看我的眼神整个儿都不对了。
“奥西里斯,我觉得你好可怕。”
我说:“我怎么了?”
他继续捂着胸口愁眉苦脸:“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以为你是个很傻的人,什么都不会,其实你会的东西很多,秘密也好多,而且还不告诉我。”
我无语:“我煮个汤而已。”
他说:“不是这样的``````”
我说:“我是好人。”
那米:“``````”
接着他就不说话了,到了家以后转个身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不理我了。
我不知他究竟在纠结个什么,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决定不去触霉头,兀自去厨房搬了半斤白糖和水出来,然后上街买了点水果切成片串起来,准备做点糖葫芦吃吃。
我知道糖葫芦怎么做,挺简单的,只要把水果切好处理好,然后把白糖水煮成糖浆,裹上糖衣就好了。
不过糖衣室内不好冷却,煮糖浆味道也大,我想了想就干脆把家伙都搬到了院子门口,捡了块砖头坐下,开始垒灶。
蚀影荒漠有春夏秋冬,和莫尔伊一样,还分雨季和旱季,冬日阴冷多雨,夏季之前是雨季,万物竞相生长,长河的河水暴涨,滩涂地里庄稼发芽,枯木抽新芽,一派生气。
而现在是蚀影荒漠的冬天,好在这几天没有下雨,只是潮得厉害,又很冷,身上那些旧伤就像风湿发作一样一下一下抽痛,幸而如今有地方住不是睡大街,不知过了冬天会不会好一点。
正想着,背后帽兜里一沉,一只毛爪子搭上了我的肩膀。
“阿帕。”我抓着它的前爪把它拎下来:“等下得给你剪剪爪子。”
阿帕闻言把爪子尖收回去,改用肉球拍我,假装很茫然的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不剪,我要生火,你烤烤火吧。”
说着拿起树枝小声念了个火魔法,效果一如既往的不好,不过妥妥的点起了火,我把白糖倒进水里,然后把锅架到火上,蹲坐在一旁看着它慢慢变热煮沸。
听说今年蚀影荒漠的冬天特别冷,阿帕作为一只猫更是怕冷生物首席,一个劲儿往火堆旁边凑,那模样我看着可爱也就没拦,任由它挨着篝火趴着,导致它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它的胡须让火给烤卷了,一缕一缕弹簧似的挂在嘴边,眉须倒挂下来,须尖上带着个卷儿,那小样儿不能再囧,还很无辜的看着我,我哈哈笑着一把把它抱到腿上,一边帮它掐掉带卷的胡须。
“好可爱的猫。”身后头顶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回头一看,就看见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长得很路人,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微微勾着嘴角,双手背在身后,略微弯腰看着我和我手里的阿帕。
阿帕很不高兴的炸起了毛:“喵!”
我说:“有事吗?”
男子的动作弯的更低了一点,近距离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阵,然后说道:“没事,只是闻到香味,走近又看见了很可爱的小猫。”
他这么一说我才记起来我还煮着糖浆,连忙拿起筷子往锅里搅了搅匀,回头说道:“我在做糖葫芦,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请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