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楚楦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脸上很平静:“也就是说你已经死了二十八年,为什么不离开。”
不甘。
“不甘什么?”楚楦眨了下眼睛,说:“你不甘就来折磨我,我问你有什么冤屈、心愿,你又不肯告诉我。”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的不甘太可笑了,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你去找冤你的人啊,来找我算什么?”
屋里安静了半晌,没有风的动静,一切都很平静。
楚楦以为他走了,心情憋屈得难以复述。
感觉一切都他妈的没意思透了,也突然才发现到,原来自己对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直都有期待。
一直都在认为对方虽然不亲近自己,但是心里始终都有自己。
“……”楚楦的手掌握成拳头抵在嘴唇边,努力忍住发红的眼眶,不经意却瞟到那圆珠笔立起来,写了长长的一句话。
即便你知道是你父亲把你送到我身边,那又怎么样?
楚楦愣在那:“什么意思?”
那笔却不再动。
等了很久也没再动一下。
这一回可能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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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楚楦若无其事地去上班,只有眼下的青黑证明他这两天过得并不好。
“楚医生,早啊。”白雪穿着一身新款的秋装走了进来,黄叶色的颜色给整个办公室带进来一股秋意。
让楚楦想起秋天这个季节,是那只鬼死的季节。
“早。”他声音虚虚地说,笑容勉强。
“哟,看这脸煞白得,昨晚撞鬼了?”白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口无遮拦地说道。
楚楦闻鬼变色,表情马上跟吃了苍蝇似的,又恶心又苦:“白医生,不要挖苦我,其实你一早就……”
“就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扯上我啊,万一我也被鬼缠上就不好了。”
这时候林樊走了进来,听了半截儿:“什么鬼缠上,在讲鬼故事呢?”他的笑容大大地,手里拿着两杯热饮,一杯放在楚楦的桌面上:“喝吧,还有,你脸色好差,昨晚干什么去了,没睡好吗?”
“谢谢你。”楚楦叹气了下,没说什么,那些东西不好说。
“喂,没我的份?”白雪一看真的没自己的那份儿,警告楚楦道:“你可千万别喝啊,你会害了小樊的。”
楚楦刚想喝的,嘴唇几乎碰到了杯子,听见白雪的话整个人一僵。
白雪撑起身来顺手把被子拿过去:“这就对了,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哎?”林樊见状,把自己的那杯给楚楦:“那你喝这杯吧。”
“我不用了,还是你喝吧。”楚楦反应很大地拒绝掉,他不想林樊因为自己而出什么意外,就像白医生说的那样,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怎么了?你们怪怪地。”林樊看着白雪,那女人只顾着喝自己的东西,眼睛都不抬一下。
楚楦也不说话,等白医生出去以后,他起身跟了出去。
白雪可能知道他有话要问自己,故意带他走到偏僻的地方,停下来说:“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有限。”
“你知道我遇到了奇怪的事?”楚楦站在在她背后。
白雪回头,翻着白眼:“那不是废话吗,不然我为什么把姓徐的电话给你?你找了他吧,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就行了,最后能不能侥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摊手:“找我也是没用的,我也不会安慰你,这是你的命。”
“你也是学玄术的?”楚楦觉得她和普通人不一样。
“我不是,我的底细你不用来问,没必要告诉你。”白雪看了他一会儿,大抵是可怜他:“算了,我只能告诉你,我身边也有一只鬼,但是跟你那只不同,我的鬼是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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