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孟夏雀跃的欢呼一声,跟着阿九出去了。
这个时候的韩长暮,再去看姚杳,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心怀叵测之人,他回忆起与姚杳认识的每一个细节,如今想起来,都透着刻意和别有心机。
他现在能够确定的是,姚杳腿上的刺青,一定与四圣教有关系。
只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关系,而姚杳此前知不知道此事。
他望向她的目光渐渐深了。
决定先设法让她醒过来,再慢慢审问。
他不着急,有的是法子让她说实话。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再没有了半分怜惜之色,就连在贪汗山中时,姚杳曾经拖着重伤的身躯,动用内力救他,在他的眼中,也成了获取他信任的苦肉计。
谢孟夏是头一回来到高昌,对城中处处与长安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充满了好奇心,一条街一条街走下来,阿九手上拎着,肩上背着,怀里抱着,已经堆满了。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谢孟夏的身后,吃力的拢紧这些东西,不让它们掉下来,眼看着谢孟夏又停在了一个摊子前头,他哀嚎了一声,苦恼道:“公子,您看我。”
谢孟夏回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一叠声道:“我忘了,忘了,你都拿不下了,没事,最后一件了。”他挑中了摊子上的一枚银簪子。
簪头是一轮碧玉镶嵌的满月,满月前头若隐若现一截红墙翘角,两只圆滚滚的兔子蹲在墙头,仰望高空圆月。
他反手就把簪子插进阿九的发髻中,满意的点点头:“就它了,老板,多少钱。”
老板是个年轻银匠,两撇小胡子翘着,十分有喜感,他看了看阿九手上满当当的东西,知道来了个人傻钱多的,便撇着一口不甚流利的汉话,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十两银子。”
“多少。”阿九踉跄了一下,怀里的东西险些掉到地上:“你抢钱呢,你这银簪子顶多也就用了五钱银子,你敢要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小银匠拿着锤子重重一敲,眼睛一瞪,怒道:“你们,你们汉人有,有句话,叫明,对,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我又没逼着你们买。”
一看要打起来,谢孟夏赶紧打了个哈哈,递了十两银子过去:“哎呀,别吵别吵,不就是十两银子嘛,给你,能用银子解决的就都不是个事儿,别吵啊,和气生财。”
“......”阿九无语望天。
人傻钱多,他还能说什么。
日头慢慢偏西,阿九也实在是抱不下了,谢孟夏也逛累了,大手一挥,往回走去。
进了后院,阿九腾不出手去开门,只好用脚踹开门,把东西哗啦啦全倒在了大炕上。
韩长暮吓了一跳,吃惊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谢孟夏兴高采烈的走进来,笑道:“这还叫多啊。”他从阿九头上拔下簪子,在手上掂了掂,又往姚杳的头上比划了几下:“这是送给阿杳的,好看吗。”
“好看。”韩长暮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吩咐阿九去准备暮食,转头对谢孟夏道:“殿下啊,你买这么多,咱们怎么带走啊。”
谢孟夏丝毫不觉为难,大咧咧的笑起来:“久朝啊,你就是享不了福,我都想好了,咱们买辆高车,赶车去龟兹国。”
韩长暮更了一下,艰难点头,算是勉强认同了此事。
他们千难万险的赶来高昌,可不是为了吃吃喝喝的,而是为了正事,阿九送了暮食进来,韩长暮便吩咐起来:“去查一下,这几个月有没有大量的辎重车或者驼马队进城,城中的钱庄有没有大量现银入库。”
阿九忙应声称是,退了出去。
谢孟夏微微蹙眉,疑惑不解的问道:“久朝,你是觉得饷银会进了高昌城。”
韩长暮思忖片刻,才道:“这一路上,我都仔细探查过,在城门口发现了这个。”
他张开手,手中静静卧着一块黑乎乎的物什,足有半个巴掌大,上面布满干涸的黄沙泥土,掩盖了原本的面貌。
谢孟夏意外极了,拿起来看了看,又用袖口擦掉粘在表面的泥土,惊呼了一声:“司南,是司南。”
韩长暮点头,一脸阴郁,他没有想到竟然又是司南,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在指引着他。
他从袖中掏出另外一小块司南,和谢孟夏手里那块放在了一起,自嘲轻笑,语气有些不善:“这块司南,是阿杳在常乐山里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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