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它都没有动一口。全婶子只当它刚换了新环境不适应,就没放在心上,等到第二天看见它饿得叫声都细细弱弱的,看起来有些奄奄一息,这才有点担心了,想不到这猫居然是个脾气挚烈的,不见旧主就不吃饭。
墨香中午再来看它,眼眶登时就红了,亲手喂它吃饭。白姑娘居然肯吃了,只是它艰难地吃了一口,又给吐了出来。它望着墨香哀伤鸣咽着,墨香心疼得不行,提着食盒跑回去,一句话把神思不熟的张衡清炸得心肝肺都疼。
“少爷不好了!白姑娘要死了!”
至于白姑娘是真的伤心得绝食么?别逗,她又不是天真无知的小姑娘,此番不过是做戏拿乔而已,现在张衡清对她的感情是目前最深的时候,她这时候作才有用,再迟几天,张衡清肯定就在张老爷的高压下忘了她了。
而且这也等于变相向张衡清表‘忠心’,就像从一个公司里被迫跳槽,而白姑娘还想回到原来的公司去,这就必须表现出一点态度,不然原来的老板一看,哎呦,你这不是在新公司待得乐不思蜀嘛,干脆别回来了!
当然,白姑娘是不可能再回到张衡清的屋里了,她打的是别个算盘。
张衡清听白姑娘一天一夜没吃饭,快要饿死了,心里即心疼又感动,竟然顾不得规矩,要墨香带路,竟然直奔厨房去了。他还没进门,就听见白姑娘急切的喵叫声。
它一定是听出了他的脚步声!张衡清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呀!少爷怎么来了!”
“二少爷,您不能来厨房这脏地啊!”
满厨房帮厨的婆子们受惊,全婶子还想拦一拦,可张衡清直接绕开她奔着白姑娘去了。角落里的小白猫从猫窝里站起来,一声声急切地叫。张衡清一伸手,小白猫就愤力的一跳,却中途虚弱得跌回了猫窝里。
张衡清的眼眶一红,差点就哽咽了。跌回去的小白猫伤心地窝在猫窝里,碧蓝色的眼睛望着他,竟然弥漫上了泪水。
明明是只猫,它居然哭了!
张衡清吸了一下鼻子,也觉得眼眶发酸,他只当白姑娘把他爱到了心里,记得他这个旧主,心里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墨香取了新猫饭给他,他一喂,白姑娘也不吃,只从喉咙深处滚出悲伤的呼噜。
张衡清忍不住摸了摸它的毛哄它,“你放心,我去求祖母,肯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张衡清从前有时候也会觉得白姑娘听得懂人话,他只当是错觉,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小白猫伤心的呼噜就停了,眨巴眨巴眼睛,眼泪顺着眼眶流下来。毛爪子扒拉着他的手,把饭扒拉过去,竟然低头吃了。
白姑娘先是表演了一下一吃三吐,把铲屎官的心弄得疼得不得了,才在对方愧疚疼爱的目光下,假装虚弱的把猫饭吃了一半。
张衡清安抚地摸了摸它,然后一声不吭地往外走,直奔祖母的院子里去了。墨香也顾不得他老娘使的‘秋后算账’的眼色,急急地追在少爷的身后。
白姑娘一看他们走了,心里洋洋得意地给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虽然这辈子换了个毛壳子,然而作的功夫没落下,没看铲屎官被她作得心疼么?张老爷是一家之主没错,但家里还有老太太,张衡清满府的人都不亲近,除了老太太,还能找谁去求助?
如果不出意外,她肯定会去老太太的屋里的。
白姑娘越想越得意了,哎呀,虽然她是一只猫,但也不能小瞧一只猫的智慧,和不想吃老鼠的决心呀。管他张老爷是哪路神,等她去他面前露个面,还怕他不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