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托出:“爵士找过我两次,第一次是你昏迷的时候,他让我给你去送学费,至于和牛顿签约,是我自己的主意,想赚点外快;第二次,就在刚才,爵士找我,让我继续给你送钱,还要我说服你一定要留在村里,还有要坚定求学的心思。”
说完之后,孤儿院院长翘首以待,想从大男孩的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最好是能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牛奋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只是没想好是否要告诉哥诗涵,听孤儿院院长说的那么诚恳,又不像是在骗人,就将手中用来挑狗屎的树枝递了过去,一边问道:“你下过棋吗?”
哥诗涵眉头紧皱,疑惑的点了点头。
在伍尔索普村,有时间下棋的人不多,孤儿院院长无疑是其中一个。
牛奋欣慰的点点头,用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将那块尖尖的石头和沾染狗屎的草地都圈了进去。
“如果把这一片看作棋盘,棋盘上有一块地方沾满了狗屎,又有一块地方放着一块尖石,你在下棋的时候,会注意些什么?”牛奋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哥诗涵想了想,一时半刻还真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从来没下过这样的棋局。
棋盘上怎么会有狗屎呢?怎么能有狗屎呢!
谁下棋还会有这种爱好?
牛奋见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微微一笑:“你们都看到我摔了一跤,还是摔晕过去的那种,可是我的双脚一点事情都没有,哥院长,你不会以为是我天生骨头硬吧。”
哥诗涵当然不想这么认为,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因为孤儿院中有好几个人都亲眼看见牛奋躺在尖石边上鲜血直流。
可要是这件事情另有蹊跷呢?
哥诗涵感觉浑身都在冒冷汗,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些天来,自己都在做些什么事情?裴迪南爵士又在做什么事情?
牛奋拍打着双腿,拍的很重,若是脚上有伤的人,肯定不敢这么拍。
“你都看到了,事实就是我的腿没事。”
哥诗涵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也不管泥地肮脏湿冷,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嘴里呢喃着:“这都是些什么事?”
牛奋走到他的身旁,压低了嗓音:“情况就是我要么没踩到狗屎,要么没摔在尖石上,因为下棋的人需要,他们弄晕了我,把我放在了尖石之上。”
哥诗涵浑身剧震,嘴里一个劲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牛奋摇了摇头,从六神无主的孤儿院院长手中拿回了树枝,指着狗屎堆说道:“下棋的人,只要我摔在石头上,这坨狗屎只是用来掩饰真相的工具,它有没有被踩,踩在那里都不重要,石头才是关键。”
说到这里,大男孩有些同情的看着哥诗涵,神情玩味:“说出来别生气,你就是棋盘上的狗屎,下棋的人根本没想过要你起什么作用,只是因为你离石头近罢了。”
哥诗涵不是个蠢人,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
他是狗屎,那么牛奋就是石头。
下棋的人只是因为他离牛奋近,顺手就用上了他,至于他能起到什么作用,根本没人关心。
也就是说,裴迪南也好,艾丽丝也好,根本不在意他做什么。
孤儿院院长嘴角抽动了几下,神情有些委顿,他缓缓的起身,摇着头喃喃自语:“我那么卖力,都做了些什么,还想着巴结豪族,呵呵,一坨狗屎,怎么巴结他们。”
哥诗涵越说越难受,开始往孤儿院的方向走去,脚步蹒跚,背影凄凉。
牛奋心里暗叹一声,低头去看那块石头。
下棋的人想做什么,他推断不出来。
但是有些事情就很明显了。
棋盘里可以没有狗屎,但不可以没有尖石。
自己就是那块要让关键人物摔跤的尖石,所以哪里也不能去。
只能像地上躺着的石头一样,乖乖的待在原地。
要不要那么听话呢?
牛奋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想要移动的冲动,沿着小路快速的往上跑去。
可是没跑出几步,他就停住了。
石头能动,棋盘也能动。
除非自己能找到那个关键人物,让他不要靠近自己。
谁会是那个关键人物呢?
牛奋有些犯愁,最终苦笑了一声。
地上的那块石头,又不认识他牛奋,不照样摔了自己一下。
那么那个关键人物,可能也是他不认识的。
不去想了,大男孩摇晃着手中的树枝,开始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