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阳光洒落湖面,波光粼粼。
憋了好几天的俩崽崽当即脱了鞋袜,来到湖边捉鱼逮虾玩水,玩至兴头上,阿圆便和哥哥打起了水仗,双手泼水还不算,还相互用大尾巴撩起水来泼。
湖水点点倾落,小孩子的嬉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方遥倚在马车外,眼含笑意地看俩孩子玩闹。
车夫蹲在马车旁边,一边喝着水囊,一边啃干粮。看着俩崽崽童真可爱的笑颜,心想这半妖幼崽,无非是多长了一双毛绒耳朵和尾巴,跟普通的人族幼崽没有什么区别,让他想到了家中五岁的女儿。
俩崽崽玩够了跑回来,浑身从狐耳到尾巴都湿漉漉的,方遥挨个给他们施了净尘术,蒸去水分。
重新坐回车厢,阿圆抱着自己刚刚在湖水里清洗过,蓬松白净的大尾巴,拿出个梳头的小梳子来,一点点仔细地梳毛。
在灵霄宗呆了快半年,她都没有好好梳过尾巴,刚刚在湖水里泡出了好多浮毛出来,阿圆才意识到她好久没打理尾巴了。
她和哥哥都继承了爹爹的优良基因,毛量特别厚,但这也有一点不好,在有些不起眼的地方很容易打结。
方遥看着阿圆很费力地去梳尾巴上的毛,不时皱着眉头,好像还不小心把自己弄疼了。
“我帮你。”
她看着那条十分好摸的蓬松狐尾,心下意动,接过阿圆手里的梳子,动作轻柔,一点点帮她顺毛。
没多久,就梳下了一团比掌心还大的毛球。
方遥有点惊讶,再看看阿圆的尾巴,还是那么蓬松,毛量一点都没有减少。
阿圆有点脸红,抖了下耳朵,小声跟娘亲解释:“人家平时没有那么掉毛的,只是太久没梳啦。”
说罢,小手飞快从方遥手里夺过那团绒毛,藏进了储物袋里,仿佛在藏什么让她羞耻的物证。
“娘亲,我也想梳……”
阿正虽然趁上次洗澡,在屏风后偷偷梳过尾巴,但看到方遥这么耐心给妹妹梳毛,心里也很羡慕,连忙凑上前转过身,把毛绒绒的狐尾搭在了方遥的腿上。
方遥无奈,手持木梳,刚帮阿正梳了两下,忽然发现车轮前进的速度变慢了,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动,她瞬间丢下梳子,抓住俩崽崽的后腰带。
在整个车厢被人连根拔起彻底撕裂时,方遥及时带着俩崽崽从那片碎裂的车厢木板中飞纵脱身,安全落地。
车夫猩红着双目,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他这是怎么了?
方遥皱眉看着突然发狂的车夫,徒手就能撕裂车厢,这力气绝不是一个凡人能做的,难道他是一只妖,这一路都在伪装?
方遥还在猜疑,顺着车夫的目光,低头看到了他的手,发现他的右手似乎受了伤,包扎着一截白布,些许骇人的黑斑纹路如同蚯蚓般从白布中蔓延了出来。
方遥脸色微变,这车夫什么时候感染了冥纹?
这冥纹当真如此可怕,竟然能让一个凡人爆发出这般力量?
那车夫站在原地僵愣了片刻,双目再次变得猩红,被冥纹纠缠的右手再次朝方遥抓来。
方遥的雪寂剑出手,身形如风,远比他更快,锋利的剑尖抵住了他的胸膛,没入一寸。
力量再强,他也终究是凡人,没有灵气护体,方遥想杀他太容易。
那车夫突然仿佛又恢复了神智,流着泪说:“别杀我……”
方遥因为车夫的话,持剑的手微顿,但染上冥纹便是绝症,但若不杀他,便会有更多的人被他感染。
她心下有了决定,但还未动手,车夫那染了冥纹的右手又朝她抓来,车夫离她越近,剑尖刺入得越深。
方遥几乎站在原地没有动,剑尖便彻底贯穿了车夫的胸膛,车夫的右手指还尚未够到她的衣袖。
“……”
方遥对车夫这近乎自杀的行为默然无话,抽出长剑,车夫的尸体缓缓躺地。
阿圆和阿正都被这变故吓到了,此时才过来拽她的衣袖,不解又有点难过得问:“娘亲,车夫叔叔怎么了?他为什么突然攻击我们?”
“……”
方遥不知道怎么给俩孩子解释,但是她知道不能再这么慢悠悠地耽搁下去了,她得抓紧赶去王城将信送到。
这个幽冥教的传染方式和速度太过可怕,不管妖王这边如何态度,都得让仙盟那边早些做决断才是。
方遥弃掉那报废的马车,带着俩崽崽坐着飞行葫芦,御风赶路。
在离妖族的地界还有八百里时,方遥和俩崽崽又被人给拦住了。
这次拦住他们的是货真价实的三头妖。
方遥打量着前方堵着路的那三道人形,左边的皮肤黝黑,身材粗壮,头顶上一对熊耳,一看就是一头黑熊精,而右边的人影身后一条粗壮的扫帚尾巴,脸型狭长,头顶长着灰色的立耳,看着像是一头豺狼妖。
而中间的那道人形个头不高,身材偏瘦,戴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恶鬼面具,尚看不出是什么原形的妖。
中间那头妖哑着声音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命财!”
方遥双眼微眯,眼下离妖族领地尚有些距离,如今这些妖都这么猖狂了吗?
她探查了下这三头妖的气息,两个实力相当于金丹后期,一个元婴初期。
哪一个也不够打的,这点实力还出来打劫?
她眉梢微挑:“……你们确定?”
俩崽崽歪头打量着那三头妖,阿正觉得那中间的妖很是眼熟,思考片刻,认了出来,道:“你是卢砚叔叔……!”
“卢砚叔叔,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你戴的面具好丑喔。”
阿圆也立刻认出来了卢砚,在爹爹那群手下里,他们跟卢砚叔叔是最亲近的,对他的气息和模样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