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来纠缠我?!
“别过来!”我指着他们厉声吼起来,他们显然没料到我会拥有武器,顿时在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背后却传来一道甚至可以说得上冰冷的男声:“哇哦,你们、是在群聚吗?”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见那两个黑衣人从眼前飞了出去,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视线顺着他们飞过来的轨迹移上去,我这才看清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子。竟然是傍晚时在神社前面见到的那个人。
星辉和灯火交相映出他有些过分白皙的脸颊,那一双凤眸缓缓移过来,随即微微不悦地眯起:“破坏并盛的风纪,”他冰冷地望着我和我手中的枪,不由分说地提起了手中的双拐,“咬杀。”
那道视线像是长了刺一般落在身上,他所带来的压迫感甚至远超于刚才那个黑衣男子。我还怔怔地坐在原地,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响起,顿时吓得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凌厉的风声瞬间划破空气,却猛然在半空中发出一记沉闷的撞击声,然后是熟悉的清澈声线:“等一下,云雀前辈。”
是g田。
我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看过去,青年瘦削的背影在这个时候看起来竟有种意外宽厚的错觉。他就站在我面前,一边抬臂挡住了那根银闪闪的短拐,一边用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被叫做“云雀”的男子冷哼一声,还没等他答话,我的身边竟又响起个糯软的童声:“还真是狼狈啊,栗山。”我浑身一颤,刚一低头就见reborn冲云雀抬了抬帽檐,“好久不见了,云雀。”
“哟,小婴儿。”男子的神情竟神奇地在一瞬间柔和下来。他沉默地收回武器,又冷冷看了我一眼,“再有下次,咬杀。”说着已转过身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而与此同时,浑身上下一齐涌上剧烈的疼痛。从手臂到大腿,痛觉好像一下子聚集在了一起,直直往脑袋上冲。
我咬紧下唇,但身体还是不由无力地向着一边倒下去,最后撞上一个柔软的怀抱。g田慌张地扶住我,在看到我腿上的那个伤口时不由狠狠皱紧了眉:“没事吧,栗山さん?”
我笑了一下,低下头,任由黑发从颊边滑落下来盖住大半张脸:“没事。”
除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之外。
按在肩膀上的手紧了一下,我看不见g田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带着丝难得的凝重:“我先送你去医院。”说着就一把抱起我朝路口跑过去。
脑袋晕乎乎的,痛觉神经大概已经麻木了,我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意识到一阵阵冰冷的钝麻依旧在不断地袭上来。g田跑得很快,扑面而来的夜风刺得眼角隐隐作痛。我闭上眼睛,任由意识下沉,朦朦胧胧里却依然能感受到无数念头正互相撞击着。
我突然想到十四岁那一年,γ抱着我穿过大片树林的景象。那个夜晚,巨大的圆月亮得发白,天空却黑得渗人。
原来即使经过了十年,再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我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我渺小,我懦弱,我不堪一击。
我无法独自成活。
我天真得可笑。
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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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有说话声传来。但是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楚内容。我动了一下,正准备从床上坐起身,就见g田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我,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扶了我一把,还很细心地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
他身上有种很淡的味道,说不上来像什么,却毫无疑问充满了干净清爽的气息。他直起身,舒心一笑:“你终于醒了,栗山さん。”他说着又走到窗边,一边拉开窗帘一边扭过头来笑道,“伤口还痛吗?”
耀眼的白光顿时从窗外直泄进来,他的笑容也好像染上了阳光般有暖洋洋的温度。我有些不适地闭了闭眼,这才意识到现在竟已是第二天清晨。从窗口望出去,这里正对着一颗大树,光秃秃的树干一直越过这个楼层向上延伸。而下面则是被围墙分隔的医院花园和外面的街道。
下意识用指尖碰了下原本中枪的部位,隔着病号服也能够感受到那圈厚厚的绷带。其实只要不去动它,倒是并没有什么感觉。于是我摇摇头,看向g田:“昨天谢谢了。但是……你怎么会来?”
“因为栗山さん很久都没有回来,我猜你是不是又迷路了就出来找找。没想到……”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但很快又笑了笑,挠着脸颊在边上的凳子上坐下来,“我跟大家说你是被车子撞倒了,所以……”
“我知道,我不会让京子さん她们发现的。”
他微微垂下眼睑,“嗯”了一声,低道:“谢谢你,栗山さん。”
不,是我欠了你太大的人情。
我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紧握成拳的十指依旧在不断用力,指节透出惨然的白。
突然觉得,好像从认识以来我就一直在欠g田的人情。比方说最开始的那个作业,比方说在并盛的一切安排,比方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果然,一个人的话,我什么也做不到。
大概是见我沉默了太久,g田又一时找不到其他的话题,终于还是开口问道:“reborn他对这件事情很在意,所以刚刚离开去调查了。栗山さん,能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