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淡去,但眼里的阴鸷却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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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延卿拨通了西蒙的电话,揉着额角,一脸疲色。
“合同搞砸了,是我的错,嗯,对方是——”看了眼已经熟睡的羊宝,这才开口,“是羊宝另一个父亲,我们之间有恩怨的,你尽快过来一趟,好,我会订回去的机票,好。”
挂断了电话,季延卿靠着羊宝缓缓的睡了过去,梦里两人甜蜜恋爱的过往被一个个狰狞、哀求、轻视的面容一一取代。
“延卿,康康是你弟弟,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啊!”
“算妈妈求求你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对你不错的份上,你救救康康。”
“妈妈给你跪下了.......”
“季延卿,你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现在该你还了——”季泽康面目狰狞,而后扑向他母亲的怀抱,“妈,你看看他,这就是你们养的白眼狼。”
季父动之以情,“延卿,我们从来没把你当过外人,男人外面多得是,你跟宋家少爷分手,之后你想跟谁,我们不会多说话的,可康康的命就捏在你手上了。”
.......
季延卿猛地睁开眼,额头上滚着豆大的汗珠子,嗓子干哑,浑身发冷发热,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他像是还陷入在噩梦之中,季泽康带着怨恨的眼神像条毒舌似得一直盯着他,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分清楚梦境和现实。
“羊宝......”声音低哑难听,十分细微。
季延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羊宝没在卧室。他穿了拖鞋下床,因为动作太猛,身体无力,又重重的跌坐在床上,双眼发晕一片黑——
“爸爸!”
就听见羊宝的声音,季延卿扶着额头稳住了神,看到推门而进的羊宝松了口气,紧接着就看到跟在后面的宋扬一脸担心,季延卿心里嗤笑,果然是晕的眼花了,不要在自作多情了。
“爸爸,你生病了。”羊宝冲到床边,小手拉开被角,“爸爸快进去,叔叔请了医生来。”
季延卿浑身没力气,跟蜗牛一样动作缓慢,宋扬走进,冷着脸将人塞到被窝里,伸手还摸了下季延卿的额头,滚烫,不由两道眉紧紧皱了起来。
“这么烫,怎么照顾自己的。”将人按下,宋扬侧身给医生让地方。
量了体温,三十九度八,快四十度了。
建议去医院全面检查,季延卿挣扎着拒绝,医生也不强硬要求,问到病因的时候,季延卿脸上有显露出尴尬,医生再看旁边的宋扬一眼,就一脸了然的神情。
宋扬后知后觉才知道是昨天的床事,他为了惩罚季延卿,没及时帮忙清理干净引起的高烧。
挂了水,给了擦洗的酒精,医生教了手法,不小心看到了季延卿卷起的睡衣下,肚皮下侧那道疤痕时,眼里露出一抹惊讶,不过扫到对方喉结和平坦的胸部时,医生觉得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怎么可能是剖腹产刀疤。
第十章
季延卿这一病来势汹汹,床事没清理干净只是诱因,见到宋扬,这一两天发生太多,心情大起大落,这一病下是彻底起不来了。刚开始还有些意识,还想嘱咐宋扬照顾羊宝,让羊宝离他远点别传染了,可只字片语也说不出来,头疼的厉害,嗓子也是干哑。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沉睡了,前一天刚跟宋扬翻了脸,下定了决心远离的,可这一刻,他心里下意识的是信任宋扬。
昨天上床的时候,宋扬全是恨意和情意交织,恨不得将对方吃进肚子里,两方对垒,像是争夺地盘似得,寸土必争,根本没有静下来这样看着季延卿。而此刻季延卿沉睡中,宋扬也不用伪装了,替季延卿擦拭身体时,只有珍惜和心疼,不含半分情欲。
手下的身体消瘦单薄,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他养了一年多的肉全都没了。
床上的人低语声,宋扬没听清,可看到季延卿紧皱的眉头和痛苦万分的表情就知道做了个不好的梦。宋扬连被子带人揽入怀里,轻轻的拍着季延卿的背部,手法刚开始有些生疏,但很快一下一下熟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