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南一边淡声说着,一边向外退去。
他神色如常,只有右手指尖在轻轻搓捻着衣袖。
又在撒谎……
梅长君神色一变,从座位处起身。
“来——”
林观南喉间一痛,双膝跪地,未出口的话语就这样被阻隔下来。
“来人?”梅长君启唇轻笑,“见瞒不过了,便想差人来将我们控制住?”
“城主是不是已经被你关起来了?”
梅长君下手俨然用力了几分,指尖微微泛白,衣袖滑落一小截,搭在林观南的颊上。
“冤……枉。”
是轻而破碎的气音。
梅长君的手略微一松,林观南偏头避开她的触碰,薄唇紧抿。
“冤枉?”
梅长君冷冷一笑,两人的距离倏然拉近,近到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林观南下颌紧绷,刚想继续答话,便被她强迫地扭过头来:“你想好了再回答。”
他跪在地上,抬眸看向她的双眸。
冷寒若冰,又透着掌控与气势,如同深黑天幕上的碎星,能将人灵魂吸入一般夺目而危险。
林观南呼吸一滞,卷翘的长睫突然动了一下。
“我不管你们崧城的弯弯绕绕,但禁城令一定有翃都的手笔……”梅长君的声音有些低,说完手中力道加重,冷冷弯起唇角,“我要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如果该命令与提前知道时疫的顾珩无关,那或许整个时疫之事,都不仅仅是简单的天灾了。
林观南挣扎无果,反倒放松了下来。
“草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语气很谦卑,拼在一起就成了一种浑不在意的挑衅。
“不说是吧?”
梅长君的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冰冷,威压在顷刻间铺散开来,纤手微收,仿佛一根无形的绳索套住了林观南的脖颈。
而此刻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林观南却仿若毫无所感一般,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前世可没见他这般胆大……
梅长君担忧翃都的内情,唇角微抿。
她顿了顿,抬手便将林观南束发的玉簪抽了出来。
“既然不愿说……”
梅长君捏着玉簪的手微微用力,尖锐的玉便刺破那层层叠叠的白锦,毫无阻拦地抵在他的肩头。
林观南感受着玉簪的凉意,微微阖眸,牙关紧咬。
靡丽的血珠浸染了他的衣袍,在一片素白上开出灼灼嫣红。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裴夕舟眸光闪了闪。
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情——是她。
前世那个戴着白玉面具,巧笑嫣然,下手却极为精准狠辣的小姑娘。
他缓缓走到梅长君身边。
玉簪隔着衣衫滑动,刚好抵在了林观南的咽喉。
“再不说,划破的就不只是……”
尖端没入。
刺痛感传来。
林观南仰头看着她,眸子因疼痛含着浅浅水光,但波光之下仍是凉的。
鲜血灼热,心跳却平稳。
“长君……”
裴夕舟突然出声。
他看着衣衫染血的林观南,微微摇头道:“此法对他无用。”
虽然看着林澹在梅长君手中受伤,心中确实有几分痛快……但前世的账没有理由挪到今生来还。
而且,前世林观南早已证明,若他想隐瞒一桩事情,即便无数重刑加身,对方也是徒劳无获。
他侧头看了眼梅长君,声线缓了几分道:“不若直接将他抓了,一路带到翃都,等见过顾珩,一切便都分明。”
“竟这般能忍?”
梅长君蹙眉看着林观南:前世他不是很怕疼么?在外头受了点伤都要回来说上几句。
她叹了口气。
“也罢,那就绑他去见兄长。”
梅长君目光在屋内转了转,打算寻个什么将他束缚住,并未看见林观南在听到“兄长”二字时骤然惊动的眸色。
“夕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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