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守口如瓶,当做没有听懂:“我违反了戒律,理应受罚。”
清知摇头道:“问心堂听着好,可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面漆黑一片,没有窗,连日月黑白都分不清。一直是用来关押送上山来的恶徒,那些人受到惩罚后,不是瞎了眼睛,就是成了疯子。”
薛简还没说什么,江世安就已经受不了了,他用手抓住薛简的袖子,想了想,又用力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没事,你别怕,有我呢。他们疯了是因为一个人待着孤零零的,我陪你说话。”
薛简的手指被握得猛然一僵,他的脚步都跟着顿了顿,掌心沁出一点温热的汗。耳畔全都是江世安说话的微风,冷冷地透过肌肤。
他分明抱过他,抚摸过他,却还喉间一紧,心跳迅速地不稳了:“你平常也这么跟人说话吗?”
江世安:“……啊?这话怎么了吗?”
清知在前面走了数步,才发觉师兄突然停下。他转身看过来,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薛师兄……”
“没事。”薛简抬步跟上,“你奉命押送监督我前去,我不会让你为难。”
他的手被江世安握住了。这种并不越界的接触因为是对方主动而令人思绪大乱,举足无措。仅仅是在师弟的面前跟一道别人看不见的幽魂牵住了手,带来的感触却不亚于在熟人面前偷.情窃欢,薛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能同样回握住,几次三番地回想、确认,全身的血流都仿佛冲到脑子里去了。
江世安这边全然不同。
他什么也没有多想,一边握着对方的手,一边低声安慰道长:“你别害怕。广虔道人待你很好,他一定没多久就让你出来的。要是实在不行,你交给我,问心堂是什么破房子破地儿,我打穿了完事儿……”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走到问心堂跟前。江世安抬头一看,自己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
这能叫堂?
这不就是一座铁壁牢狱?
他一时怔住,说:“……道长。”
薛简低声道:“别害怕。你可以飘出去的。”
江世安轻轻叹气,无奈道:“我是不会怕的,行走江湖,难道还怕黑?道长,我是担心你啊。”
薛简抚摸了一下他的手指,脑海中的热度渐渐安定下来,他不仅不伤心,反而微微一笑,跟身侧的师弟道:“清知,我将一个孩子带回了观中,名叫罗辰。这些没有父母亲人的孩子都是你分配照顾,还请师弟多多关照他,别让他受人欺负。”
清知开口道:“孩子们都在慈幼堂念书,过了晌午便扫地做点活儿。我会看着点他,让他跟大吉小吉他们一起做早课、念书,不至于太失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