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今年五十余岁,头发掩盖在官帽之中,脸色有些许皱纹,须发略黑,隐约有点白色穿插于其中。整个人精气神都不错。他身上穿的也是紫色官服,应该是刚下了早朝,没来得及脱掉,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毕竟皇宫与国子监还有一段距离,来不及更便衣了。
“锦州姜云及拜见老师。”云及将盒子放下,对顾长风行了个跪拜礼。
顾长风看云及举止都十分符合礼数,没有一点儿不周全,不由得颔首笑了笑。早些年日听说了这个神童,礼部童子试的时候,本来想用最寻常的法子背经文,来考验他。却在见到这孩子的时候,临时改了注意。
没想到这孩子也能应答如流。
确实神童之资。
不像以往,来童子举的几乎是只会背书,不会解释答问之流,那些人也多半早夭。
而这个娃娃,眉宇间宣色,举止间有刻度,走路不快却自带柔风,身体也是康健的。完全没有早夭之相。
这才是正真的踏实的孩子。
“起来吧,你是陛下给我的人,不过他不能给我强加学生,你只要通过我的考核,我才会认你。”顾长风虽然从一些细微之处看出了点东西,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得对云及进行考问一番。
云及早就料到顾长风会来这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听好了,今有盐铁商私自倒卖细盐精铁,朝廷久抓不得,于是某天朝廷集结各方,仿照汉时盐铁论辩,你觉得此二者该是官营还是官授商营呢?”顾长风瞧着云及身着一身青衣立在门内,而那门外是白茫茫的一片,青与白,清白啊。
云及听完顾长风的话,脑子里便转开了。顾长风所问的,乃是一关乎国家生民大计的问题。首先得占位,顾长风代表的是朝廷的意志,所以自己一定要找准位置,表达自己为何站在这一位置。
“学生能先不说站哪边吗。”云及微微一笑道。
“哦?理由呢?”盐铁论,朝廷不日将要举行,地点便在这应天书院。届时朝中诸多大臣,乃至于大儒大商都会参与论辩,其论辩的核心便是盐铁官营还是私营。
“且听学生娓娓道来。”云及不慌不忙的说:“盐乃民之根本,铁乃国之重器,民无盐而不可活,兵无铁亦无法守卫边疆。如果一国在盐铁上失了平衡,民便无法像往常一样吃到不可缺少的盐,铁制器物,由此有几大弊病。首先,缺盐,百姓无力耕种,所谓的本就无法固守,其二,缺盐百姓一定会认为时朝廷调控不周所致,由此内政不稳,而铁器亦是这个道理。”
“你所说的,都是寻常。”顾长风捋了捋胡须,微微摇头道。
“那么老师,学生在这里有一个问题,在盐铁论之前,我朝盐铁不是官营的吗?还是说一直是官私同经营的?”云及侧了个身站定了。
顾长风隐约知道云及要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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