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尚轩抱着一包衣裳,丢到云及脑袋上,气愤的说道:“你小子,以后不许这样了昂!万一滚进了哪个深坑,出不来了咋办?你家可只有你一个娃子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嘿!还不说实话了,知道你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保密就是了,以后也不问了,你以为我空闲的很呢,老子还要用功读书考举人呢。”
说完,管尚轩折身回了屋,将油灯挑亮了,觉也不睡了,开始看书。
有些秘密是正常的,他作为哥哥已经是给了云及弟弟极大的宽容了。
他隐隐约约也知道了一些。
云及做的事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只是怀疑,现在也是怀疑。但他并不知道云及做得具体是什么,只觉得有些危险。
云及凝视灯光下那个背影,心中流过一丝苦涩。
此事真的不能告诉你……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们想要害了老师,肯定不是现在。毕竟方怀旭还在此,若是他一来,身子骨健硕的老师就去世了,那么是个人都会怀疑到他身上。
所以老师暂时还是安全的。
云及今晚实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管尚轩在光亮下叹了口气,他起身给云及将被子盖好,吹了灯,回到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
“我知道了。”
洛鸿运面对着墙壁,单手垂下,接着整个身子都颓下去了,仿佛在那一瞬间老了几岁,本来精神抖索的他居然面露死气。
这可把云及给吓坏了,赶忙上去扶着他。
“老师……”
洛鸿运扶着墙,半晌才说了句“无事”。早知道就不告诉老师了,和师兄说还好些。
不知洛鸿运方才在心中经过了怎样的挣扎,他已经全然忘却了云及告诉他的消息是从何而得来。
呵呵,他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洛鸿运胸有火气,是瞧着他已经有心无力吗?欺负他古稀无能,还得问问他的意见。姜云及是个好孩儿,却缺乏立世的能力,希望他还有机会可以教导他。
云及扶着洛鸿运到椅子上,冲了一壶热茶,道:“老师,此事要不要告诉师兄?”
“不,孩子,咱们谁也不要告诉,书院只有我们两个可以相信了。”洛鸿运声音略带沙哑,他的精气神再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是。”
云及盯着面前这个比他未曾见过的爷爷还大许多岁的老者,他忽然觉得挺可怜的。
洛鸿运放弃了家族,屡次拒绝了朝廷的招官,只身一人在这锦州悦来县开办书院,一路走来诸般不易。临老了还要面对这样的糟心事,他心中无疑是伤痛的。
谁都不可信,还能信谁呢?
云及现在有种强烈的思家之愿,他好想自家娘亲啊。
黎清在自家院子里剪花草枝桠,忽然一阵风过,她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小喷嚏。
是谁在念叨老娘?
“天凉了,云及该回来了吧?”姜氏在屋里问道。
“还早着呢,娘,书院临年边才放假。”黎清放下剪刀,开始收拾地上剪断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