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尔没有预见到阿尔弗雷德会这么回应。毕竟他是个头脑简单的,连大学都没上过的小模特——他见过的骗子和演员都不多,不会想到这回会碰到一个两者兼有的。他只能像一只蠢笨的鹅,愣了半晌之后,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其他的问题是什么。是过了很久之后。他才低着头,困惑地又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和我睡了?”
阿尔弗雷德很无奈的笑了:“人是一种想要和喜欢的人上床的生物。别再问这种傻问题了。”
这样的解释果真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劳尔还是努力的想继续说下去:“但你不能同时和我,和她……”
“……我需要她。而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阿尔弗雷德把手放到劳尔的耳边,指尖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碰到劳尔的脸颊。他苦涩的笑了一下,然后又低声道:“……对不起。”
……
世界上所有成功的商人,政治家和骗子——都用有同一种出色的技巧。那就是用最真诚的语言来迷惑听者的神志,最终让你接受他们那些背离了逻辑,伦理和正义的行为。
劳尔从来就不聪明。所以在此后他完全没有醒悟自己的处境,只是沾沾自喜的,不仅自诩为阿尔弗雷德的秘密恋人,还给了阿尔弗雷德自己那套小公寓的钥匙。
只是阿尔弗雷德从来没有去过。
他们很少见面,通常都是劳尔拼了命的要和阿尔弗雷德挤进一个走秀——他们在后台碰面,装作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然后在工作结束后,阿尔弗雷德把劳尔抵在汽车旅馆的劣质床上,从后粗暴的,近似不耐地烦进入他。劳尔不是没有疑惑过,只是当他去看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他还是能看到所谓的,深沉的,爱意。
那眼神那么真诚温暖,几乎是一个人能够想象的极限。
……但不管怎么说,自从一起进了LGM之后,阿尔弗雷德对劳尔的态度还是慢慢地变化了。
先是劳尔开始变得乖僻和神经质——他的注意力没有办法集中到训练上,总是承受着批评,再变成一个没有任何进步的废物。他认为自己只需要维护他的阿尔弗雷德,忘记了自己也该有朋友。
阿尔弗雷德不再多和他讲话。态度从承诺,到敷衍,一直到在一同任务过后,阿尔弗雷德因为劳尔的拖累,冷眼看着劳尔的脸,一言不发的走开。
劳尔还是惶惑,却愈加固执的坚定起自己对阿尔弗雷德的感情来——他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只要想到去结束这件事,就太过可怕了。
甚至到那天他在报纸上看见莉莉安和阿尔弗雷德订婚的消息,他也还是欣喜的——阿尔弗雷德费了那么多心思,终于是得到了苦心计划的东西。
劳尔是这么努力的对自己进行自我催眠,因为这就是他仅有快乐的来源。
……
事实上,若不是今天劳尔从地上捡到这本积了灰的书,他对阿尔弗雷德无望的爱慕,或许还能坚持下去。
——这本书算是劳尔给阿尔弗雷德的唯一一样东西。而现在它落在床底下,纸页弯折,显得很可怜。
劳尔对自己说,或许是阿尔弗雷德忘记还书给自己而已。
他一边干巴巴的傻笑,一边把书拿起来拍灰。只是在他偶然翻开扉页的之后,才发现先前签下的,他自己的名字,现在被笔划出的线圈遮盖住了。
劳尔认识阿尔弗雷德的时间毕竟不算短。所以他知道阿尔弗雷德的的怪癖之一,就是厌恶用别人的用过的东西。
——是看我的书让他觉得恶心了,所以要把我的名字划掉吗?
劳尔忽然就觉得冷。笑容僵死在他的脸上,他的手开始颤抖。
……
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却最终成为了劳尔一直回避的,那能压死他所有幻想的,最后一根稻草。
……
对于自己的过去,劳尔没有把那些心理活动也对骆林和盘托出。但仅仅是他重复着的那些客观事实,就已经像把他的自尊铺平了放在地上,然后用自己的脚,狠狠的踏过一遍。
这些意料之外的经过,以及劳尔诉说时一点点变得麻木的表情,让骆林觉得胸口都憋闷。
波特维低下头,然后低声地对劳尔道了歉。他们三个人都保持了沉默,一直到骆林开口问劳尔说:
“……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如果你明天要见她……请你问问她,愿不愿意见我。我会等着……如果她说不,那我就走开。”劳尔这么说着,嘴角努力地上扬。波特维侧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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