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但乔嘉树抱住了他,向下落去。狐王也带着我,冲入那深渊。
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惧将我打得晕头转向。我尖叫起来。
“我不要去!!!”
然而我头脑中却有另一道声音,更加刺耳的声音,占满我整个脑海。
是那召唤我的呼喊声,那样清晰,就好像在我耳边说话一样。我喘不过气来,徒劳地抱住狐王的尾巴,整个人都瘫软了。
深渊的尽头并不黑暗。相反,地火岩浆蔓延成河流,护城河一样围绕着整片地下宫殿。炙热的气浪蒸腾着脸颊,明明炙热无比,一种阴影却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顺着毛孔钻入身体中,将血液也冻结了。
整个地下溶洞高广得仿佛另一个世界,但这般广大壮阔的空间里,却弥漫着浓浓的不祥和压抑。
这恐惧的源头就静静伏在那岩浆围城的孤岛中间。
那是一座威武宏伟的石像,四周无数锁链从山壁上蔓延出来,纵横交错缠绕在他身上,就仿佛深陷蛛网之迷宫深处。石像仿若是一只雄壮的公羊,但是头顶只有一只弯角,背上硕大的羽翼覆盖着狮子一样的身躯,仿佛正在沉睡。
原来……白泽的尸身并没有被囚禁在最高层,而是被封印在司命宫下数百丈的地方……
涌动的熔岩不断喷射出一道道火焰,轰隆的声响从大地深处传来。这里……是蜀山地脉的心脏……
不知为何,到了这里,我反而觉得平静了。耳朵里的嗡鸣声也消失了,裂痛也缓解了,只是仍然提不起灵力。
我只能看到那孤岛上沉睡的身影,是他在叫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很害怕,却那么想过去呢?
巫咸等人也带着丹朱破军龙渊下来了。主人被乔嘉树抓着,与狐王面对面。
狐王将我的本体拿在手里,缓步走到了悬崖边。脚下百米处,便是熔岩之火。
他将我的本体悬在上空,我感受到地火的火星喷溅在我的剑锋上。我自己身上也马上产生了烧灼般的痛苦,忍不住□□一声。
狐王冷酷地看着主人,“这里虽然不是祭剑岭,但地火蔓延整个大地,本就是相通的。前日我又令人将祭剑岭的一些山火填了进去,我相信,这里与祭剑岭的地火,没有任何不同。你的鸦九本是祭剑岭岭主的最后一样作品,若将他的本体扔进去,会发生什么呢?”
地火在主人的眼睛里喷涌燃烧着。他秀美的眉头蹙起,摇头道,“狐王……不要这样……此事与他无关!”
“有没有关系,我并不在意。不过是一把剑而已,不是么?”狐王轻笑着,只用两根手指拈着我的剑柄。我感觉到自己摇摇欲坠。
此刻我虽然是与我的本体分离的状态,本体才是我的真身。如果本体消融,我大概也会消失吧。
会很疼吗?我有些害怕,瑟缩了一下身体……
毕竟自己还是惜命的……做不到大义凛然……
“我数到三,你若还是不说,就跟你的宝贝佩剑说再见吧。”狐王冷笑着,轻声数出,“一。”
主人的眼睛终于落在我身上。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无助。
主人愤怒过、悲伤过、哭过、笑过、温柔过、冷酷过……却唯独没有无助。
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呢?我的主人,一向是美丽而强大的啊……
“二!”
是为了我而悲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