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你在干什么?”他已经笑着走进屋,“画画儿?”
我赶紧把画纸卷好藏在身后,“还没画完呢,画完送你。”
“看不出来你这没个正经的花花公子还会画画儿。”他瞥了我身后的画一眼,似乎有些好奇,但是又忍住了不好意思问,“我很怀疑你会送我什么东西……太丑我可不会挂起来的!”
“喂,你看我长得这么美,就知道我画画一定也很美啦!”我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小鸾鸾,我已经快闷死了,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他避开我的视线,将笛子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想出去?”
“难道你想一直把我这么金屋藏娇下去?”
“……首先,你不是娇,是妖才对。”他沉吟了一会儿,“不是不可以,只是祭剑岭,很少有外人进入。更何况……”
“更何况我是个妖是么?”我垂下眼睛,用有些落寞的声音笑了下,“也对,如果是我,也不敢让个人类在辟邪宫乱跑。没事,你就当我没问吧。”
我这样一说,他的神色却愈发不忍了。但也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那之后三天,我都没有见到穆执鸾。我猜,是那把剑的铸造有了什么突破或变化。
我从袖中取出一粒花种,悄悄种在院子里。这是一朵看上去稀松平常的蒲公英,只不过,它的根系可以迅速向地下蔓延,迅速缠绕住祭剑岭中所有植物的根系,将那些不受我号令的植物一点点改变。当它的种子成熟后,又可以乘风飞遍祭剑岭四周的树林,进而破坏原本的阵型。
三天后,穆执鸾来的时候我正靠坐在走廊的柱子旁,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他悄然坐在我旁边,低声说,“我听下人说你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了。你在看什么?”
“今晚是月圆之夜。”
他点点头,“圆月亮每个月都有,你也不用看这么久吧?”
“每个月圆之夜,是妖力最为强盛的夜晚。以前在盘古林的时候,我们最喜欢趁着这样的夜色变化成凡人的样子,去附近的镇子里吃喝玩乐,有些漂亮的妖精还会勾引几个凡人*一度什么的reads;鬼医庶女世子妃。大家喝的酩酊大醉回到宫里,总免不了被告阳长老一顿训斥。现在想想,这样的日子,以后竟不能再有了。”
他默默听着,半晌才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转过头对着他笑,“啊对了,有样东西送给你。”
我跑进屋,将我这三天完成的画卷拿了出来,递给他。
他带着笑意瞥我一眼,“什么啊神秘兮兮的。”
画卷一点一点展开,他的眼睛微微张大了。
院子里只有蛐蛐的叫声,凉如水的月华在斑驳的疏影间流淌,他静静看了那幅画很久很久。
我问,“不喜欢吗?”
他摇摇头,抿了抿嘴唇,“你把我画的太好看了。”
“喂,你这是在质疑本神鹿的水准吗?”我义正言辞,“所谓工笔画,讲求的就是巧密精细,栩栩如生。我看到什么,画的就是什么!”
他抬起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我。一瞬间,我有一种被洞穿灵魂的感觉。
那令我有些不安。
他问,“为什么是我?”
“不画你画谁?难道画伺候我的小红吗?”
“我不是说这个!”他似乎很难理解一样,皱起英挺的眉,“你我不过见过寥寥数面,你为什么会为了我背叛辟邪宫,背叛你的同类?如果我是个绝世美人也就算了,问题是我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丑男人,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原因会令你这么做……除非你是为了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