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前段时间他让彭宁过来送伞的那个下雪天。
这话看似在对他说,实际更像在对自己说。
她的委婉提醒似乎起到了一定作用。
段朝泠自知再没立场干涉她在这方面的抉择,嗓音几分喑哑,叮嘱道:“外面冷,记得早些回来。”
宋槐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一时走得极快,像落荒而逃。
出了正门,面前只有茫茫雪景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梧桐枯枝。
放眼去看临靠路边的那幢洋楼,以为蒋阑周在那边,几乎没犹豫,扭头往相反方向走。
一路走到底,瞧见不远处的情境,不由愣住。
路边有块空地被单独清扫出来,搭建了井字型的篝火堆。木材烧得旺盛,火光四溅,隐约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烧焦味。右侧摆一架围炉,铁网上座着冒热气的煮红酒和一些小食。
蒋阑周翘腿坐在火堆旁边,指间夹烟,时不时抬起手臂,往里填两根木条,姿态闲散得很。
木炭成灰,堆积在地面。看样子已经在此处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如何也没想到,这人不好好在家筹备新年,竟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搞这些。
难怪段朝泠看了能直接误会。就连她自己都以为,他是不是真的在这儿等什么人前来赴约。
瞧见宋槐突然出现,蒋阑周也不惊讶,调侃道:“这么好兴致,又出来闲逛。这次换方向了?”
宋槐缓缓回一句:“没蒋总好兴致,大白天在这里……露营?”
“这角度风景不错,在院子里可看不到。”蒋阑周将另一把折叠椅铺平,朝她招招手,“过来坐。”
想着千躲万躲最后还是碰到了,再扭捏也说不过去,宋槐顿了顿,扯过那把折叠椅,跟他拉开一定距离,坐在了围炉斜对面。
坐了没多久,身体逐渐回温,整个人被火烤得暖烘烘的,连同思绪也变得越发清晰。
宋槐多少能察觉到他今日心情欠佳,似是有种隐隐的丧意,只是他们还没熟到可以完全互通心事的地步,她自然不会多问,也没兴趣主动探寻一二。
捡起竹筐里的木条,丢进篝火堆里。
目光紧盯烟熏火燎的光点,频频走神,心思俨然不在这上面。
不一会,蒋阑周恢复常态,率先出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宋槐没藏着掖着,如实相告:“……在想忘掉一个人可真难。”
“这才哪儿到哪儿,光是愈合伤口就需要不少时间。”
“你好像深有体会。”
大概觉得她这话很有意思,蒋阑周笑了声,“那位没警告过你,叫你离我远点儿。”
宋槐适时泛起沉默。就在刚刚还特意“警告”过,但她哪会明说。
蒋阑周了然,难得正经起来,“我这人虽然花名在外,但早年间不是没好好爱过人。”
宋槐将信将疑,“是吗?”
“算了,先不说我。说说你好奇的。”
“什么。”
“你就不想知道圈里人是怎么看待你们俩的?”
“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蒋阑周挑了挑眉,“据我所知,开展那日发生的事险些发酵,被他中途拦了下来。”
“我不明白……”
“不明白既然他都选择在那种场合公开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差不多吧。”
“其中原因得先问你自己,你们那天私下里发生过什么。”
“……我们当晚决定分开了。”
“那就对得上了。”
宋槐有些没听懂,疑惑看他。
蒋阑周坦言:“那位在拼尽全力保全你的名声,及时止损。宋槐,他或许比你想象得还要爱你。”
宋槐沉默半晌才开口:“可这份爱偏离了预期,不是我想要的。”
“你这年纪想要的是什么,完全没有负面动机、不含任何杂质的爱?”
宋槐抿住唇,不说话了。
“你要知道,你爱上的这个男人并非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他有过太多经历。爱人满分,能表现出过半已经是极限,剩下全在细节里。”蒋阑周仿佛在笑她天真,“有时候太钻牛角尖往往没什么意义,伤人伤己。”
宋槐低喃:“……真的没意义吗?”
蒋阑周没搭腔,而是说:“你大学是在江城上的吧。”
“是在江城——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听说他前些年常去那边,为的不全是公事。”
点到即止。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宋槐还是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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