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呆?剧本没记住还是怎么的?”
简宁溪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杨青说出那句“白养了你这个废物”的台词时,她像是被人施了什么黑魔法,根本做不出其他动作。
好比从前千百次站在大伯面前一样,她要是躲闪就会被打骂得更厉害,所以她只能静静站着,等他累了,倦了。
池越这时候还有耐心教她:“小时候也被父母责骂过吧?那时候是不是有点害怕,缩着头,绞着手指这样,”他做了个示范动作,又说,“你要比这个反应更强烈一点,更瑟缩一点,懂不懂?”
简宁溪脑海里并没有这一类记忆,小的时候她很少犯错,偶尔有,父母也不会责骂她,毕竟前头还有一位愿意护着她的哥哥。
不过她还是回答道:“懂。”为了不耽误拍摄进程,她事先做了很多功课,找出各种电视电影来反复观摩,如果靠自己做不到,那只能借鉴别人的表演经验。
池越说:“那再来一次。”
这次顺利多了,池越喊卡地一瞬,杨青还有周边的工作人员显然松口气,可惜这口气很快又被提上来。
池越摇了摇头:“不行。”
于是再来一遍,池越仍旧不满意,如此反复几次后,杨青忍不住问:“池导,有什么问题吗?”
池越朝他摆摆手:“不是你的问题,你这段一直很好,也很稳。”
不是他的问题,那么……杨青意外地看向简宁溪,下一秒还真听见池越接着说:“宁溪,还是你的问题,你自己过来看看。”
杨青皱着眉也跟过去凑到机器前,池越把几条拉出来重复看了好几遍,才发现问题所在。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表演痕迹过于明显,虽然只是个五秒钟不到的镜头,对于池越这样讲究细心精致的导演而言,却是个不容许出现的瑕疵。
池越对简宁溪道:“这一段是快切镜头,你在家里面不停地受到暴力,导致学校里很孤立。家和学校是平行交替,你在学校的所有镜头都完成得非常好,换到家,为什么不行?”
简宁溪答:“我可能没有找到状态。”
池越挑了挑眉:“你要想找到状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池越眼光多毒辣,一起拍了几天戏,他早就摸透宁溪的脾性,“有什么困难直接说,后面类似镜头还有好几组,要都这样,我看也不用拍了。”
简宁溪只好说:“我有一些方面不太理解西西。”
“很正常,一般人不会从小被虐待。”
简宁溪摇摇头,犹豫了几秒,说道:“我不是指这个,如果我是西西,面对父亲的打骂,我不会闪躲。”
这下不止池越,一旁的编剧也走过来,疑惑地问:“为什么?闪躲不是一种身体本能吗?”
“小时候可能会,但现在我已经十五岁,且一直活在同样的环境里,我知道闪躲根本不起作用,我也习惯于接受所谓的‘惩罚’,日复一日之下,我早已经丧*体本能,我如果早点接受完‘惩罚’,这一天就会早一点结束。”
周围一时间寂静无声,似乎被简宁溪这番话给触动了,杨青甚至觉得,第一次被卡掉的镜头,或许才是简宁溪真正入戏的时候。
池越和他想到一块去,飞快地调出第一组镜头来,经过简宁溪的解释,此时再来看,果真有那么一些不可言说地意味。
池越转头问编剧:“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