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境即可,让韩绻安心赶去无极洲,若这边安排妥当,她随后就到。
盛长骅恰也在天京城中,闻听韩绻要来,立时跑出两千里来接他。为何能一下子跑这么远,却是华鸾化出原形,直接将他驮来的。盛长骅将韩绻也强拉上华鸾之背,一边埋怨道:“韩师兄,这两年你躲在金乌域做什么,都不肯去找我玩儿,我好没意思!”
韩绻在华鸾背上拍了两下,笑道:“不是有他陪着你吗?”
盛长骅道:“可我与他说不到一起,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玩。”华鸾闻言抖了抖翅膀,默默表示不满。
天京城空中有禁制,不许灵禽乱飞乱跑,于是华鸾在城外寻一无人处降落。韩绻正打算给覃云蔚发个传音符,却被盛长骅一路死死纠缠着,将他拖入天京城的泰香酒楼之中。
天京城依旧人山人海,仿佛丝毫未受禅妖战之影响。泰香酒楼曾被盛长骅和龙青葵打塌过,后来龙家和盛家闻听此事,两家合伙替掌柜出资,又将之恢复原状。三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上了二楼雅阁,吩咐上酒上菜,华鸾一直随在盛长骅身后,依旧神色孤傲沉默寡言,只偶尔在他犯傻之时,帮着斡旋照拂一番,借机也宣示一下所有权。
盛长骅殷勤替韩绻斟酒,一边道:“你不要慌着去找小覃师兄了,他和我二哥他们都已经忙了很多天,要弄那个什么灵皇就位盛典。我是收住请帖才来的,可是已经来了十几天,我二哥都没空搭理我。”
韩绻脸色微微一顿,斜眼瞥他:“你收到了什么请帖?”
盛长骅道:“半个月后的就位盛典,各大宗门都收到了请帖,所以这天京城中的人才这般多,连这雅阁都是华鸾来提前定下的,不然我们没地方吃饭。”
韩绻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质问道:“为什么我没有收到请帖?”屡次被云天忽视,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怒火,想自己原来是不请自到上赶着倒贴来的?
盛长骅却不懂得看人脸色,只管道:“你没有所属门派啊,想发也不知发去哪里。从前都以为你是迦南宗的,但前阵子迦南宗上报这次禅妖战参战之人名单时,也没见你的名字,大家伙儿才知道原来他们只有一个师父三个徒弟,连聂前辈都算不得他们的人。”
韩绻无奈叹道:“也是,我不过是个外人。那这盛典我大约是没资格观瞻,我明儿就回去吧。”
盛长骅忙道:“不,我听我二哥悄悄跟我说,这次灵皇的人选是小覃师兄,你若是就这么回去了,他一定会和你生气的!”
韩绻也怔住了,一时竟不知是忧是喜,片刻后终于喃喃道:“不会吧,他年纪还小得很,排在前面的合体前辈都不知有多少,怎么能轮得到。”
盛长骅道:“我二哥说本来那几个前辈也不打算定他,但是靳师姐据理力争,说是当年灵皇府派出的陈长老有承诺,守住楼凰城,在禅妖战中就是首功,况且覃师兄带着我们打死了九靥,又杀灭了璃天,这些事情别人又哪里做得到。所以最后几个渡劫前辈商议一番后,就定下他来做灵皇。”
第104章入门
韩绻只是呆呆出神,被盛长骅拉了一把,方似笑非笑斜眼看他:“你二哥才是真绝色,明知道你大嘴巴,还什么都肯和你说。我说老三啊,做了灵皇,可有什么好处没有?比如说多发些灵石?或者多娶几个娘子?”
盛长骅想了想,犹豫道:“没听说有这些好处,坏处倒是不少,说是以后再有禅妖战,还得带头去打。”他见韩绻似有失望之色,忽然一拍腿,终于想起来了:“到时候各处都会来送贺礼,这些贺礼,或许会给覃师兄分一些吧。”
三人两年未见,华鸾是没话和这两人说的,这两人却自有许多八卦要扯,一边饮酒听曲儿观街景。街上行人川流不息,喧嚣热闹得紧,盛长骅忍不住埋怨:“好吵!”
韩绻临风轻酌,微笑道:“吵就吵吧,我们在七星海域浴血奋战,难道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在这里吵闹?”
他暗道云天圣域真乃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比不得玉螺洲那般规矩众多等级森严,显得略粗糙随意了些,但纵然战后元气大伤,依旧处处透露出生机勃勃。仿佛是一株顽强不息的树木,被疾风骤雨摧残一番后,残花败叶零落一地。然而待春回大地之时,它必将扭曲着,伸展着,摄取阳光雨露,尔后再次枝繁叶茂蓬勃兴旺。
韩绻本来记挂着要给覃云蔚传讯之事,却兴奋之余饮酒过度,最后晕头转向被盛长骅拉去了御龙宗设在天京的别院之中。
他醺然之下倒头便睡,待睡到半夜,忽觉身边似乎多了一人。然而赶了几万里路,紧接着又喝了半晌的酒,要醒来却并非那么容易,又觉得此人身上之气息令人十分心安,恨不得令人深深沉溺其中。他与梦魇奋斗良久,终于迷迷糊糊睁开双目,见覃云蔚着一身玄色衣袍坐在榻沿,正俯身凝视自己。
韩绻喃喃道:“半夜三更的,我是见鬼了么?你怎么寻过来的?”
覃云蔚唇角含笑,眼光幽深而专注,看韩绻一脸懵懂之态,伸手托住他脸颊轻轻摩挲着,温柔缠绵爱不释手:“你入城我就知道了,只是太忙脱不得身。怎么困成这样?”
他在韩绻身边侧身躺下,将他小心拥入怀中,低声道:“我听老三说你想回去,为什么?”
韩绻:“没门派,没请帖,没人理,生气。”他深深打个呵欠,咕哝道:“其实没什么,随口瞎说的,你不要在意。困……”
覃云蔚轻笑道:“原来如此。那你安心睡吧,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