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骖龙站立的这个位置取得极妙,如果从最适合发射暗器的崖边攻击,悬在半空的闻晨正挡在他面前,遮住了他上半身全部要害。要想救人,必需神不知鬼不觉地近身攻击,在苏骖龙伤及闻晨以前先下手为强。
可苏骖龙的武功直追秦颂风和萧玖,要想接近此人、一击奏效,绝非易事。
“原来你和卞武还有这等深仇大恨,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没按原定计划抓走你的‘女儿,而是将你带来,实乃福至心灵。”那边,苏骖龙手中的峨眉刺忽然点在吊着闻晨的粗绳上,“只要算清楚方位,你摔下去也不会死,只会落下残疾,仍旧可以用来威胁那个秦二门主。想试试吗?”
他悠闲地用峨眉刺轻轻一挑,粗绳上绽开几根细丝。闻晨悬挂在半空的身体来回晃动,无意识地痉挛着,却不服软,对他露出近乎狰狞的冷笑,她张开嘴似乎想说话,可惜已经说不出口。
闻晨已经渐渐衰弱下去,越是拖延,伤势就越凶险。秦颂风一咬牙,对萧玖道:“我从下面上去,你从上面下去,你看准时机先出手,我趁机带走闻晨,如何?”
苏骖龙应该就是从上面下去的,从下方攀上这面近乎竖直的石壁太艰难,萧玖毕竟不以轻功见长,未必做得到悄无声息。她点了点头。
他们正要出发,季舒流和潘子云也蹑手蹑脚地赶过来。
秦颂风指着附近最粗的那棵松树对季舒流道:“你身上正好有几把飞刀,现在我们去救人,你和潘兄躲在那里,等到时机合适,就用飞刀切断闻晨手上的绳子。苏门还有几个杀手埋伏在附近,就交给你们了。”
季舒流点点头:“你们各自就位时,我可以用刀身反射月光传讯。”
萧玖于是绕路去崖角,崖角上明显有苏门杀手埋伏,萧玖需要悄悄地靠近那里,先不声不响地解决掉埋伏之人,再伺机出手。
秦颂风则脱掉碍事的外袍,露出中间与雪地颜色相差无几的白衣,撕掉白衣一角,连头发也包住,从另一侧跃到下面的谷底,谨慎地避开苏门杀手们的目光。
没走几步,他忽然觉得前半个脚掌底下的地面发虚,急忙凝在原地,这才发现那是一个人为挖出的陷阱,大概是附近猎户捕兽之用,已经被巧妙地伪装过,再加上小腿深的积雪覆盖,更是难以辨认。
秦颂风小心地绕过它,只能分外谨慎地观察雪地,每一步都试探着前进,并且尽量沿着零星的野兽脚印移动。接连绕过三个陷阱,他总算毫无波澜地到了苏骖龙的正下方。
秦颂风仰头望着崖壁横生的松树,准备按刚才已经看好的次序爬上。他微微向侧面挪动脚步,就在此时,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跌落下去。
秦颂风看见陷阱底部白森森的尖刺,心中并未惊慌,左手抓住侧壁突出的石头,用右脚前脚掌外侧茧子最厚之处对准刺尖踩去。尚未踩中之时,他的头顶上方就传来闻晨的痛呼,声嘶力竭,惨烈凄厉,在谷中回荡不休!
秦颂风心神终于微乱,脚上的力气用得大了些,陷阱底部的尖刺刺穿鞋底,在脚掌上戳出一个小洞。但也是这声惨呼掩盖了他弄出来的声响,他借着这一踩之力,轻轻跃起,横卧在旁边的雪地上滚了半圈,血从鞋底涌出,落到雪地之上,还好依然无人察觉。
秦颂风左手撑住地面跃起,右手轻松地抓住了他刚刚看准的松树,以之为轴转上半圈,左脚又钩住较高的一棵,次第攀援而上,有时还要踩着一棵树跳往另一棵。当他最终挂到自己看中的那棵树上,浸透了头发的冷汗已经在严寒之下冻住,顶心寒凉。
忽然,他紧扣松枝的左手手背上多了一个光斑,他知道这是季舒流照出来的信号。萧玖比他容易就位,自然是比他先到的。
耳边尽是闻晨悲惨绝望的痛呼,声声不断,新声叠着回响,他不知道苏骖龙又做了什么,但心中却全然波澜不惊,因为他明白,闻晨这不长却分外坎坷的生命就捏在他的手上,他的任何一点多余的动摇,都可能把她送上死路。
头顶一丈开外忽然传来薄铁出鞘之声,利刃破风,从悬崖的顶端直冲而下,不留后路地刺向苏骖龙——萧玖出手了。秦颂风看不到她出剑方位的巧妙,但他知道,苏骖龙没有来得及对闻晨下手,而是抽出一把类似刀剑的兵器反击。
秦颂风微微探出头去,看见苏骖龙手中之剑十分纤细,与“血竹”徐飚之剑几无区别。双剑相交,萧玖被苏骖龙猛烈的还击之力弹了出去,但她的脚掌在旁边一棵松树上轻点,身体缩成一团,然后迅速弹成一线,剑身平平向苏骖龙脚踝刺去。
苏骖龙立刻纵身跃起。萧玖已经开始下坠,但她丝毫不顾,奋力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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