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要走,就在这时,黎月筝的裤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拉拽了下,让她险些绊倒。一扭头,是只脏兮兮的小白狗。
小白狗身体不大,眼睛倒是乌溜溜的,像两颗水洗后的葡萄。此刻,正一下下咬着黎月筝的裤腿。
看着小白狗片刻,黎月筝惊讶,“岛岛?”
岛岛是黎月筝给它取的名字,因为有一次和贺浔在路上收到了海岛旅行的宣传单,纸页飞落在它身上,便有了这个名字。
时不时的,黎月筝在捡瓶子的时候会遇到岛岛,怎么说也算江湖友谊了,就连郝知夏都给她喂过半只火腿肠。
只是黎月筝却意外,会在这个时候遇到它。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饿了,今天格外不听话,说什么都不松口,拽着黎月筝的裤腿往一边拖拽。黎月筝觉着奇怪,岛岛的性格向来温顺,今天是怎么了。
她蹲下身摸了摸岛岛的头,温声道:“岛岛,你怎么了?”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岛岛松口,抬起头对着她叫了两声,然后拔腿就往小楼里跑。
“岛岛——”条件反射的,黎月筝就追了上去。
穿过空荡的一楼,越过石墙,再往楼梯上走。
岛岛却突然没了踪影。
黎月筝气喘吁吁地停在二楼,这里和一楼的布局差不多,没有门窗,风吹进来还有些阴凉。
周围是灰扑扑的石墙,光线阴暗,灰尘气比一楼要重的多。
墙角有塑料水瓶和塑料袋垃圾,周围脏乱,一看就是被废弃了很久的样子。空气静得落针可闻,除了黎月筝的喘息声再无其他,白天瞧着还好,现在日头渐落,待久了有点瘆人。
岛岛向来来无影去无踪的,黎月筝只当它疯玩儿,也没多想。然而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两个男人的粗哑声线。
黎月筝心头一慌,下意识找地方躲,看见个石墙转角就往里藏。
躲进去的瞬间,立刻有人从楼梯间拐了上来。
脚步声沉沉越过耳畔,又往前走去,最终在某个地方停下来。
男人带着些口音的话声传到黎月筝耳边,在空荡的环境中碰撞出回声。
“就在这儿?安全吗?”
“放心吧,没人来,我们速战速决。”
“那人呢,就给放这儿?”
“废话,这次那边要得急,这一笔能赚不少。我都盯了很久了,这人四处蹦跶,野婆子一个,消失大几天都不见得会有人搭理,结束后我找个地方扔了。”
他们在的位置,只要黎月筝走出石墙拐角,就会被他们立刻发现。
话里的意思太模糊,黎月筝拧眉,微微抬头看过去,瞬间,血液仿佛凝滞。
刚才的角度没发现,现下在这里,黎月筝却看到里面有张床,床上趟着个人,只能看到下半身,看着是个女性。两个男人分别站在床的两侧,周围都是各种各样不知名的仪器。
两个人的身材都很宽壮,其中一个有胡子,皆是面目狰狞。
话说完,他们就开始操作了起来。
空荡的废弃楼层,水泥地板上一张破烂的木板床。床边两个高大男人的影子落在地上,似癫狂的恶鬼,随意切割面前的鱼肉。
日光渐灭,废楼陷入荒芜的死气里。
仪器碰撞,发出冰冷清脆的声音,手术刀锋利,散出阵阵寒光。
黎月筝浑身都紧绷起来,呼吸几乎凝滞。刺耳的金属划刻声传进耳朵,黎月筝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看到那些没有温度的尖锐物品在那人身上来回操作。
男人的手臂扬起来的时候,黎月筝看到他手掌上猩红刺目的血。
金属似乎割裂皮肉,开膛破肚,空气弥漫出血腥味。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分秒都是折磨。黎月筝咬着下嘴唇,双手捂着唇边,冷汗浸透衣衫,浑身发抖得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男人双手托举的姿势,把什么从那人的身体里拿了出来。
黎月筝看的清晰。
那团东西鲜血淋漓,滚烫炽热,黏连着血液,被放进旁边的箱子里。
瞬间,剧烈的呕吐感漫上喉咙,五脏六腑几乎都翻涌起来。黎月筝蜷缩身子躲到石墙后,手抖得捧不住脸,嘴唇和牙齿都在颤。
不远处的对话声还没停。
“快走吧,瑞德那边着急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记得处理干净点。”
又是一阵动静之后,两人的步子声传过来。黎月筝几乎把身体缩成一个小团,死死地往角落里躲。
“不是说没人管吗,弄死算了,最近风声大,谨慎点。”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把她收拾干净找个地方埋了。”
男人的步子声渐远,沉默在一楼。
黎月筝的神经瞬间崩下来,整个人跌在水泥地上,汗水滴落,打湿尘土,胡乱地蹭在衣服和手心里。她大口地喘气着,干干的呕了两声,摸着墙壁想要站起身,奈何腿太软,又猛地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