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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筝走到楼下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微信,信息发出者在意料之中。
【贺浔:等我。】
黎月筝心脏一阵阵闷疼,她其实并没有等,因为贺浔紧随其后。
出公司沿路走了没多久,身边有人按喇叭。
闻声扭头,黎月筝看到黑色布加迪缓缓降下车窗。
贺浔淡淡望着她,什么也没问,“上车。”
车厢内寂静无声,没人开口,一路驶进黎月筝住的公寓,又停在地下停车场。
黎月筝从上车起便看向窗外,一路无言。
车库本就光线昏暗,车厢内更是没有什么光线。黎月筝低着头,脸埋在阴影里。
呼吸沉稳交错,渐渐失了节奏。
好半晌,贺浔率先开口:“今天为什么突然和我说那些话?”
黎月筝的指尖抽动了下,声音细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就是…突然想到了,就说了。”
话中的敷衍和隐瞒太明确,贺浔紧握着方向盘,清晰的手指根骨在暗色中也能看得清晰。
“郝瑛莲是谁,你认识?”
“如果是普通的人,你不会因为她这样失控。”
一句话,拆穿黎月筝的遮掩,也阻挡她隐瞒的机会。
黎月筝的手狠狠攥紧衣角,没答。
贺浔又问,语气加了些肯定,“和你过去那几年有关?”
停顿片刻,他继续,声音有说不出的小心翼翼,“还是,和当初有关。”
黎月筝喉咙涩痛,胸腔里好像有血腥味。
长久的僵持,像是在打磨人的心脏。
良久,贺浔长长呼吸一下。
“黎月筝,我们什么关系?”贺浔偏头看她,“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旁边的视线像刀划刻进骨肉,黎月筝不敢看过去。
“黎月筝,其实我一直想问问…”贺浔低声笑了下,“分开这些年…你有想过我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贺浔的瞳孔颤动压抑不住情绪,很艰难地问出来,“黎月筝,你爱我吗?”
情绪撕扯着黎月真的心脏,过往和现在像两把剪刀,把她全身分得支离破碎,想要拼凑完整,却怎么都有裂缝。
这是他们之间的坎。
车库门口有车子驶进来,车灯越过车窗打到他们身上,又匆匆掠过。
车厢里明明灭灭。
半晌,贺浔哑声道:“好…我知道了。”
紧跟着,驾驶坐的车门被打开又狠狠关上。
车厢里只剩黎月筝。
听着离去的脚步声,身体里的最后一根弦也崩断。
情绪积压到极点,濒临崩溃。双手和肩膀开始不受控地颤动,指尖紧紧蜷缩。
黎月筝喘不上气来,那次噩梦之后的感觉又来了,潮水般一次次冲击她,像要把她溺死。
黎月筝攥住胸口衣料,低下头,突然就哭出了声。
强烈的,不受控的,眼泪汹涌而出。
哭声被车门隔绝,黎月筝隐藏在黑暗里,泪水决堤,肩膀上下抽动,气息难提。
以至于有人靠近都没听见。
下一刻,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
一股冷气吹进来。
黎月筝还没来得及感受寒凉,就被紧紧拥进怀里。
熟悉的气息灌满鼻腔。
“别哭了,两两。”
是贺浔,走了一半又折返,弯腰探身来拥抱她。
怎么舍得丢下她。
好不容易把他的两两找回来,他不能再失去她。
黎月筝哭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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