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信封,信上只有一句话。
“我会还回来的。——君黎清”
“……”?
这谁?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送错地方了吧,可那信封上又挂着他的大名,郁流华百思不得其解,反复念叨着君黎清三字,只觉的有些耳熟,但又毫无头绪。
郁澄空进来的时候,首先闻到了一阵血腥味。他开口问道:“你去哪了?”
“没去哪,就在后山逛了几圈。”郁流华说谎简直信手拈来。
郁澄空快步走上前,一把将郁流华的右手抬起,怒道:“那这斩魔剑气怎么回事?!”
郁流华愣了,敢情这斩魔剑人人都认得。
见郁流华不做声,郁澄空又道:“你怎么惹上君山的君黎清的,这才几个时辰,刚刚恢复就不消停,还当这是以前的大荒吗?”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郁流华首先问道:“君黎清是谁?”
郁澄空没理他,先是反复打量着他,确定这人没有神经错乱,而后又将怀里的金银草扔到他怀里道:“刚刚君山差人送来的,你可真是好样的,斩魔剑斩魔,斩到我郁山来了?”
郁流华接住,心想原来那个少年就是君黎清。
他干笑两声,自知躲不过了,索性将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与郁澄空自小一起长大,年少时两人心高气傲,连着百年挑了大荒数十个山头洞府,以至于大荒众人听到郁山便气不打一处来,可随着年岁渐长,两人脾气气性也渐渐稳重起来。
郁流华是被郁山山主捡回来的,这件事整个大荒都知道,也没人故意瞒着他。不止是他,大荒不少人都是无父无母,修为越高,因缘羁绊越少。
郁澄空是在他后三年被山主抱回来的,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因此幼时常常厮混在一起。
不过,对比郁流华的闲不住,郁澄空从小就很乖,经常被郁流华忽悠着去邻山偷灵果,郁流华爬树摘果子,郁澄空就给他放风,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可惜的是,郁澄空七八岁后就不愿同他一起了,而是喜欢跟在大师兄的身后,大师兄让干嘛就干嘛,在修行上也拼尽全力。那时候郁流华还笑过他是大师兄的跟屁虫。
郁澄空瞪着他,咬着嘴唇老气横秋道:“若我不跟着大师兄,那贼人定要来欺辱大师兄,师父师娘不在郁山,我一定会护好郁山的一切!”
郁流华像兄长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再怎么样我还是你师兄,哪轮得到你来保护郁山。”
郁澄空白了他一眼。“师父说了,你少惹点事比什么都好。”
“哈哈哈。”郁流华大笑,“别学师父说话,多大个人。”
“你不过大我几岁已。”
郁流华朝他比了比身高,然后笑着跑开了。
郁澄空在原地气急败坏的跺脚。
两人互相拌嘴,互相扶持,时光悠然间一晃就是数千年,郁流华原本闲不下来的性子渐渐沉稳起来,而郁澄空也不再是那个说不过人就跺脚的少年。
郁澄空有时候觉得自己并不了解郁流华,那人总是看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遇人遇事未语却带三分笑意,可你永远无法看清他眼底沉淀的到底是什么。就像现在,看着似乎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甚至还能与他打趣几句,但也只有郁澄空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压抑在深处的暴怒与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