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开启读书之门的钥匙

    一

    “爸爸，郑渊洁是谁？”

    “他是我们国家有名的童话作家，人称‘童话大王’。”

    “我怎么没看过他的童话？”

    “你知道舒克和贝塔吗？”

    “知道，我喜欢舒克和贝塔。”——他是从电视上知道舒克和贝塔的。

    “郑渊洁是舒克和贝塔的父亲，是他把他们创造出来的。”

    二

    五一节前夕，听说郑渊洁要到德阳来签名售书，8岁的儿子忍不住问起了郑渊洁是谁。郑渊洁的童话是我成年以后才读到的，10多年前，我从皮皮鲁和鲁西西那里知道了郑渊洁的名字，而后，又见到了他的舒克和贝塔历险记、十二生肖童话系列、童话大王等。他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以前的中国人，都看外国人的童话，比如：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一千零一夜故事这些世界经典作品，我们是要看。外国人的童话，多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最后都是美好的结局。他们用童话来反映社会，成年人读来有意义，儿童读起来未免有点累。郑渊洁的童话不同，他是中国人的童话，以我的视野所见，都是些故事性强，吸引儿童阅读的作品，即使针砭社会，也是幽默而调侃的，以及我们熟悉的。郑渊洁的童话读起来不累，读后不用仔细去想，就会引导人朝着美好、善良、正义、诚信的方向发展——这也许正是郑渊洁童话风靡全国的原因。实际上，任何文学作品都是反映社会现实的，但就童话而言，我以为还是童话些好。

    5月7日上午9点多，我和儿子带着一本郑渊洁的旧书马王登基来到了南街文轩连锁。人不是太多，仅有的几排座位已经坐满了人。我让儿子排队，我去了书店里面买书，买的是一本郑渊洁皮皮鲁总动员系列之一的皮皮鲁和舒克贝塔，舒克贝塔的故事通过电视和我的讲述，儿子最熟悉，熟悉的东西容易亲近，最能引起共鸣。我想通过这本书，打开儿子阅读世界的大门。虽然儿子喜欢读书，但毕竟才上小学二年级，识字量和思维力的限制，书，哪有电视好看？

    当我出来时，郑渊洁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他保持着近年来一贯的形象：光着头，菩萨脸，衣着简单朴素，说话柔和亲切，和在电视上看到的形象一模一样。郑渊洁简单地介绍了他的皮皮鲁系列，特别讲到了人们广泛关注的他的教子方法。他为他的孩子编了十本家庭教材，其中皮皮鲁和419宗罪是其法制教材的一些。

    郑渊洁的讲话非常简短，十多分钟以后，就开始签名。我和儿子排在最前面，因此最早得到郑渊洁的签名，并得到了一张皮皮鲁25岁生日庆典的光碟。签名活动有序而文明，家长带着孩子，孩子带着书，没有掌声、鲜花、拥抱和尖叫，就像春风吹过岸边，只有花儿和小草感到欣慰。街头上，是如常的人流。人们偶尔驻足回首，看看这一个菩萨面的陌生的外地人，匆匆而去。

    三

    文学是精神世界的缪斯，作家是文学缪斯的父亲。现在，美丽而忧伤的缪斯尚不能吸引人，何况她的父亲？

    得到签名之后，我们高兴离开。一路上，儿子很兴奋，走路蹦蹦跳跳。

    “儿子，郑老师有三只眼吗？”

    “没有，要不就成了天眼了。”

    “他有两个头吗？”

    “没有，要不就成了怪物了。”

    “他是童话大王，你看出了他的王者风范吗？”

    “没有啊，一般得很。”

    “是啊，作家也是人，普通的人。他既没有长三只眼，也没有长两个头，他只是常人而已。但他又不普通，他的不普通之处，在于他创造出了传世的作品，为这个社会做出了常人所不能做出的贡献。”

    儿子似懂非懂。

    “爸爸，我觉得郑老师没有照片上年青好看。”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头发是白的。”

    “他才51岁，怎么会白头呢？长年累月的写作，上千万字的作品，厚得比他本人还高的著作——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孤独而寂寞地做着这件不简单的事，一做就是几十年，人怎么会不老？”

    由于站得很近，我也看到了郑渊洁的根根白发。白发很短，近似于无。他是在用秃头的方式，向世人展示他绝顶的聪明，拟或是掩饰他内心的沧桑？

    “千秋万代名，寂寞身后事。”

    郑渊洁为他的皮皮鲁建造了一座庞大无比的主题城市，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四

    回家以后，儿子一直在看他的新书。开始是试着看，说看两集就可以了。直到下午，我写作此文时，他已经看到了22集，近100页。小男孩看书，多不专注，浅尝辄止，对于大部头作品，一看就吓退了。这次有点不一样，因为有郑渊洁的亲笔签名，这本书便有了特别的吸引力。

    但愿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附笔：到了晚上睡觉时，儿子说还要再看一集，我同意了。这时，他已经看到了30集，还问我明天可不可以带到学校去看。

    “不行，书是用来实实在在看的，而不是用来炫耀的。你看人家郑老师，多朴素呀。”

    我对儿子说。

    2006年5月7日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