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元宵圆圆

想着，却不由点了点头。凌远清性情温和，虽不乏聪慧，却并非那种富于急智之人，昨夜灯棚之中表现，也确与他平日表现不甚相符。

    罗氏倒也无意再说下去，笑了笑后，便自嘱咐道：这几日，你若得空，可过去看看你六哥。你大伯发怒，正将他锁梧桐院内，勒令反省呢！”

    凌远萱知道罗氏已不打算再与自己讨论此事，当下一笑，点头允了，才要离去时，却又想起远黛先前所说有意过去宁夫人府邸小住一段时日，少不得将此事同罗氏说了。

    罗氏那里沉吟了一刻，却还是摇头道：你若真想去，便去住几日也使得！只是时日不可太久，毕竟你也是将要出阁人了，有些女红物件也该好好赶一赶了！”

    提及出阁二字，凌远萱面上才刚褪了些红晕便重又泛了出来。却是过了好一刻，方才垂首应了一个“是”字。罗氏也不多说，便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回去沁芳斋了。

    远黛二人回来这一日，正是正月十五元宵这日。当晚，天才擦黑，凌府众人便已齐聚正厅等着吃元宵。这一夜，远黛虽来了，凌远清却又被禁足梧桐院内，凌府依旧缺了一人。

    府中包元宵却是颇为寻常红糖芝麻元宵。那元宵才刚端了来时，萧老太君便忙不迭吩咐人送了一碗过去梧桐院与凌远清。远黛旁看着，却是不由会心一笑。

    及至陆夫人等三名媳妇将元宵一一捧了上桌时候，萧老太君却忽然出人意料想起各房妾室来，因令人过去小厨房，令多煮些元宵来，姨娘们房中也各自送些过去。

    凌府之中，长房凌昭先时也曾有过几房妾室，其后因无所出，便陆续打发了去，如今只余远黛生母周姨娘。二房凌晖虽是人品庸碌，内宠却多，如今人到中年，屋内却还有七八房姨娘，庶出子女人数也是众多。三房凌昀，早年虽也有过两个通房丫鬟，娶了罗氏后，便陆续将之遣去，竟是一心一意守着罗氏，全没了那些念想。

    凌府家规甚严，妾室如无召唤，是不能出现凌府大厅之中。所以此刻凌府大厅里头，有只是凌府正经主子，却并没有哪怕一个妾室。而这，也正是凌府历代家规。

    这话一出，众人面上却不免都现出了异样神色来。甚至有人忍不住偷眼瞧向正自神色自若，端然而坐远黛。对于这些异样目光，远黛却是全然不为所动，仿佛与她毫无干系。

    这些妾室，既有凌府多年，也有这一二年，凌晖纳，但有一点却从来不变。那就是萧老太君这许多年来，虽不曾特意给她们脸子看，却也从未如今儿一般，居然会元宵之日想到送些元宵给她们也一道团圆一番。而这一切，毋庸置疑却都是为了远黛——为了这个即将嫁入王府庶出之女。众人想着，心中不免滋味不一。

    对众人心思，远黛既不愿测度，不会得志张狂，她只是安安静静坐着，侯众人开始进食之时，跟着神色自若略用了些，而后放下了汤匙。

    从萧老太君忽发奇想令人给各房姨娘屋里送了元宵去后，陆夫人脸色便有些泛青，她虽强自克制，不使自己当堂发作，搅了全家人兴致，却仍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

    陆夫人心绪，显然也影响到了郭氏。余下时间里，郭氏都有些战战兢兢。而一边凌昭与凌远翊父子二人是神情尴尬，各自默默不语。

    萧老太君对陆夫人面色完全视而不见，略用了两个元宵后，她便兴致勃勃唤人取了烟花爆竹来放。一时厅外放起烟花齐绽、爆竹声声。凌远翊一双儿女年纪都还甚小，见此情状，早将自己爹娘窘迫抛诸脑后，兴奋不已奔了出去，睁了一双大眼，只是目不转睛看着。但碍于长辈旁，却终于不敢提出自己动手。

    凌远萱旁瞧着这些烟花，心中其实也颇有些痒痒，甚是有上前亲手燃放一些冲动。但如今堂上气氛实古怪，却让她怎么也不敢造次，少不得只有忍着。

    没什么理由，看着眼前辉煌灿烂，华美无伦烟花，凌远萱却忽然便开始怀念前天晚上流花河畔那些烟花。虽然那一天离着今天其实也并没多少时间，远远说不上怀念二字。

    然而，她就是怀念——怀念那一夜那无比绚烂火树银花。

    第二卷完

    第七十章 元宵圆圆

    第七十章 元宵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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