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数不清了,每次醒来枕头都会湿上一片。如今这个人活生生地在眼前,竟然无法思考也无法行动了。
萧逸康舞毕钢鞭,往腰间一缠,从怀里扯出一块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忽然意识到有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顺着那道热烈的目光看去,他也愣了:“春兰。”
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春兰的泪水便决了堤,也顾不得矜持,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萧逸康在她冲过来的一瞬间抬起了手臂,本意是想躲开她,结果刚抬了一半,便被她死死抱住,这胳膊是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像个木偶一样停在半空。
春兰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一边哭一边控诉:“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装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承认,是我喜欢上了你,所以总跟你较劲儿,我看不得你对别人好。可是你非得用装死来躲开我吗?你知道你离开以后的每一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都会梦见你惨死的样子,然后哭醒。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萧逸康一直没有回应春兰的哭诉,只那样木偶似的站在原地。春兰哭够了,带着几分不舍地松了手,一边擦泪一边说:“对了,你现在是西越义亲王世子,而我只是陆家一个小小的奴才,怎么可以对你说这种话呢?你就当刚刚是遇见了一个疯子吧,我走了。”说完便要离开。
萧逸康一把拉住她的手,顺势往怀里一带,双臂一圈便把春兰抱在怀里,二话不说吻上那带泪的唇。那冰凉柔软的感觉让萧逸康心里一震,遂将她抱得更紧。
少顷,萧逸康看着眼神迷离的春兰,那张充满英气的脸此刻是无比的温柔,带着粉红色泽的双颊上满是泪痕。
二人正在这里缠绵悱恻,陆楠那边可没这么好的事情了。门上的人给她送信儿,叫她去前厅接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妆容,便带着丫鬟去了前厅。旨意很简单,准备明天进宫与二皇子完婚。好在陆楠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倒也没觉得受太大刺激。
这旨意怎么下得这么匆忙呢?三天够干什么呀?原来,宫里近日上演了多起大戏,二皇子不敢直接去磨皇上,就去磨他娘,三十六计差不多使了一半,终于亲娘受不了儿子的苦肉计,逼得没法了,他娘也去跟皇上使苦肉计。
皇上也受不住后院的一个劲儿闹腾了,特意将老忠义王请进宫,问他为何非要阻止二皇子的婚事。老忠义王无言以对,只好随意编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企图蒙混过关,最后皇上无奈地认为他这位好皇叔实在是老糊涂了,看着一个小辈儿娶媳妇儿不高兴。便跟他商量婚事还是照常进行,老忠义王也只好同意了,心里也忍不住埋怨孙子。
人都给你弄府里去了,竟然连个面都不照,这唱得是哪一出儿啊?他本想先回去问问孙子到底咋想的,然后再给皇上答复,可是这种理由敢跟皇上说么?就算皇帝是你扶植起来的又怎样?还真以为皇上是可以随意揉捏的了?
老忠义王还没回府呢,皇帝的旨意就下到义亲王府了。陆楠淡淡地接了旨,淡淡地谢了恩,淡淡地给传旨官打了赏,然后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春兰回屋的时候,见陆楠正在收拾东西,问明原因后,二话不说跑去找萧逸康汇报。这回她走路可不像个避猫鼠了,一路轻功找到萧逸康,微微喘息道:“武恩念,楠儿明天进宫与二皇子完婚。”
“什么?她疯了么?告诉她多少遍才行?”萧逸康难掩一脸焦急,一把拉起春兰道:“快走,一定要拦下她。”
二人火急火燎地闯进了陆楠的屋子,陆楠依然一副淡淡的样子,貌似明天要出嫁的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楠儿!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了你不能嫁给二皇子的吗?”萧逸康一把夺下她正在整理的衣服丢在床上。
陆楠就像没听见一样,伸手又将衣服拉过来重新叠好。萧逸康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感无力,双手扶上陆楠的肩膀摇晃着:“楠儿,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的话,你不能嫁给他!”
“我听见了。”像是面对熟睡的婴儿一般,一个毫无力度的声音飘渺响起,陆楠似乎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样漠不关心。
萧逸康的脾气被磨没了,带着几分哀求说道:“那你还打算进宫?”
陆楠扯起一抹苦笑:“不进宫?那我不是白来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