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朝水快见底的汝瓷笔洗里呸呸吐了两口唾沫。漂浮在塘泥上的翠叶沾了唾沫星子,看起来贼搞笑。
我认真地对笔洗里的花儿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干死的。”
花儿沉默了好久,才说:“还不至于干到要你朝我吐口水。怪恶心的。”
我想了想,问他:“那我给你尿一泡?”
花儿:“我选择旱死。”
一个星期下乡写生期一过,我立马归心似箭奔回学校,还在路上就给学姐打了个电话问我蛋蛋咋样了。学姐在电话里一直很关心我写生期间吃得饱不饱睡得好不好,皮肤晒黑没蚊子咬不咬,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我蛋蛋怎么样。
我很急,拎着行李箱站在她宿舍楼下,说学姐我就在你宿舍楼下,你带他下来,把话说清楚吧。
学姐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坐在行李箱上抽烟。
宿管老大妈劝我,说年轻人啊不就是跟女朋友闹矛盾吗,不要太失落,谈恋爱就是这样分分合合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的。
我他妈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然而要是蛋蛋只是和我闹矛盾就好了。我怕的是他出大事了,学姐却瞒着我。这种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我一想到蛋蛋叶子蔫黄的样子心里就难受,更别说看他枯萎了。要是蛋蛋没了我觉得我可能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一辈子都不想再种花了。
五分钟很短,放在平时也就是蹲一趟厕所的功夫。但是我觉得从学姐下楼到把装着蛋蛋的泡沫箱子放到我面前的这五分钟,却漫长得像过了四百年一样。
箱子里的碗莲苗只剩下一棵叶芽了,另外两片已经长出来的叶子一片只剩一截枯梗一片半边焦黄,水还泛着酸臭味。
她怎么能这样对待蛋蛋。他还只是一个不足月的宝宝!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学姐领回去蛋蛋才一个星期就能把他折腾得半死,沉着脸等她解释。
可能我叼着烟头冷着脸的样子太社会,学姐居然打了个哆嗦,不敢正眼看我,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把,把它领回去那天忙着赶专业课课程小结,写到了晚上三点,就忘了给它加水……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它晒了一天两片叶子都枯了。我怕它不行了,赶紧给它多塞了两颗肥料……”
难怪水是臭的,肥施多了。
我倍感头疼,但总是不好打女人。我暗暗发誓如果还有下回就托付给个学长照顾,这样他要是敢怠慢蛋蛋我就可以把他揍个半死。
……不,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有第二次了。
我把烟头按进花坛里:“算了,不怪你。我回去把他再抢救一下。”
“实在是对不起!”学姐看起来快要哭了,支支吾吾地说。“如果说实在救不了,我可以赔偿的……”
“不用你赔。”我抱起地上的泡沫箱。“这是赔不起的。学姐,对你来说他可能只是一盆花,可是对我来说,我是把他当亲儿子养的。”
第3章
三
我把蛋蛋接回了宿舍,赶紧给他换了水,掐掉腐坏的枯梗,然后摆在阳台采光最好的角落里。
虽然花友们都说碗莲命贱好养活,但是我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给蛋蛋拍了个照片发到碗莲群里问大家对策:“我把碗莲寄养在学姐那里一个星期,结果学姐把他给养成这样了。求问怎么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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