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疯起来的时候总不难找到自己的伙伴。在初冬的田野里,在夏日的芦荡边,风卷残云一样的野小子呼啸而去,不远处总有个怯生生的“尾巴”
远远地传来几声喝斥:“回家去,小心我揍你!”她一直是沉默的。
他们走几步,她就走几步;他们退回来,她也就退回来;他们停,她就停;他们走,她就走。
他们爬树挂破了衣服,露出雪白的屁股,她偷偷地笑了。
他们脱光了屁股下河了,她转过脸在草丛里捉蚂蚱。
他们游过河去,偷了西瓜高兴地大啃,她没有嘴馋。
他们浮水去摘莲蓬,胳膊上划满了血道道,她直吸凉气。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后来他们上学,她似乎再也没有了追随。在学校的琅琅的读书声中,她在墙外的树下倘佯,透过树叶看白云飘过,或者在草丛里寻找灰白的蘑菇
再向后,她也上学了,而他却去了远方
十几年后,他们相遇在一个芦花飘飞的季节,还是在那村外的桥头。他的身后多了一个人,而她仍然是孑然一身,手里拿着一本诗集
2002、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