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是他妈妈的单位。
一封,两封,三封,没有回音。
通常情况下,从他妈妈所在的yn市,到西安的信件,单程要走一周多。我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我痛苦的甜蜜。
四封,五封,六封
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我等待,我盼望。
我等到的却只是不断加码的焦灼疑虑和迷惑不解。
没有任何回音。
我的担心终于在第三个月的时候发展成了崩溃。
我要去新疆,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时日。而局里的工作正是忙到极端的时候。外贸洽谈会,商业信函,报关材料,一切都蜂拥而至。我请不下来长假。深陷爱情的女人,你知道,都是非理性的。爱情已经是生活的全部。当甜美的爱情面临夭亡的时候,工作的分量已经让渡到接近零。我辞职了。
直飞乌鲁木齐。又辗转一天的大巴,我终于到了yn,这个西北边陲的城市。
我无心欣赏街头建筑和哈萨克女人们的民族服饰一同形成的异域风情,几次问路之后,找到了他和他妈妈的单位。
他对我的突然出现满脸惊诧。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家酒吧:斯大林街三巷,兰桂坊休闲。
包厢里,昏暗的灯光正好遮蔽所有的尴尬。轻柔忧伤的音乐缓缓的不知道从哪里飘来。
“我已经结婚了,她也是个哈萨克姑娘。哈萨克人就是这样,婚姻是父母说了算的。爸爸和妈妈觉得我们的婚姻不现实,他们不想让我到千里之外的西安工作和安家,所以”
我彻底无语。连眼泪也没有了。告别的时候,他要给我拥抱,我给他一个耳光,跑开,所有的泪水一泻而出。
我回到西安,没给妈妈做任何解释,在三秦都市报登了一份征婚广告。
婚礼如期在元旦举行。但新郎成了另一个男人——他是个穆斯林,在一个大学教书,竟然教的是古文字,汉语的。
婚后不久,我就为我荒唐冲动的决定付出了代价。他心眼比针眼还小,经常无端的猜疑我。动辄发火,甚至对我大打出手。
一天早上,他要赶第一节课,做早餐来不及了,我下楼去买。回来的迟了些。他一脸的不满,冷冷的问我遇到哪个老情人了。我说放心,也就晚回来了五分钟,就是遇到旧情人,也来不及做那事。
他说要真做那事,两分钟就够了。
他是个“快枪手”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像他一样快。
婚后的第四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时,我们的婚姻已经被他家常便饭一样无端的猜忌和粗鲁伤害的千疮百孔。
我果断的做了人流。
然后,离婚。半年的噩梦终于结束。
再后来?我开始一个人艰难的经商。做倒爷。南下广州的一些地下走私商贸网点,从广州人和香港人那里批发来照相机、电子表等,到中俄边界的城市转给俄罗斯倒爷。
你难以想象,我这样的女人,从小没吃过一天苦的女人,能一个人深夜穿走在异乡城市的小巷,走回我租住的旅馆。手提袋里是大把的钞票和一块砖头。我真的经常这样带一块砖头啊,后来上网在一些社区玩的时候,经常看到“板砖”的字样,我就忍不住想笑。
这种投机倒把的生意,我做了6年,钱赚的差不多了,更主要的是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我来广州应聘,在一个大专学校做了英语口语老师。
我的故事大体就是这样。
她一口气讲了那么多话,深深的呷了口马丁尼,并抽出一支摩尔。
我照例是五叶神。
我们之间是短暂的烟雾缭绕的沉默。
你说像我这样的女人,我自认为还不算差吧,从长相到能力学识和修养。可是却至今已过而立之年,却依旧过着如此无奈的独身生活。没有爱情,没有家庭,有的只是孤独无助和寂寞。
“你很优秀,可是,也许是命运吧。”除了这样象征性的安慰,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真的不知道。
快零点的时候,我们告别。送她上的士之前,我礼节性的抱了抱她。这个巴黎圣母院里艾丝美拉达一样女巫般的女人,这个会真记里“尤物”般的女人
那次采访之后,我们还有交往,但基本是网络联系。9?11之后,经过漫长的等待,他的签证终于办了下来。 她远嫁大洋的那一边了,对方是个大她近20岁的老美。她曾发给我他们的婚照,那是个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