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路宁,保重!”
路宁预感到他要挂电话,连忙叫住了他:“等等……”
周书榕顿了一下,笑道:“我忘了,你应该是想问我你亲生父母的事吧。我当时是在市第一医院的厕所门口捡到你的,捡到你时,你的胳膊还有针眼,身上裹了一块天蓝色的布,连衣服都没有。后来抱回去是你外婆用嘴替你把药水吸了出来……”
“不是!”路宁打断了他的话,“我是想告诉你,要走就快点走吧,马上就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挂断了电话,路宁并不后悔刚才的冲动举动。
法律之下总有漏网之鱼,像程永康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他们用特权逃脱了法律的惩罚,却给当事人带了一辈子都无法抚平的伤痛,无论是路母还是路外婆,还有周书榕,都是实实在在的受害者。他们的一辈子都葬送在这几个混球手中。
周书榕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太过激了,但不是当事人,谁能理解当事人这些年来所受到的折磨和痛楚。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有几个人会选择用以牙还牙这种方式来为自己,为自己的亲人讨回公道。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举起屠刀对准自己的同类,本就需要极大的勇气。
从周书榕动手开始,他就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或许,更准确的说,从当年那件案子发生时,他就已经身处地狱。
***
成杰的效率很高,当天夜里就把样本送到司法鉴定科,加了一夜班,第二天一早鉴定结果就出来了。
路宁跑步回来正好看到裴渊在角落里接电话,她立即跑了过去。
鉴于昨天夜里她已经知道了真相,这次裴渊瞒着她,挂断电话后,直接道:“他不是你的父亲!”
路宁丝毫也不意外:“我知道!”
裴渊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路宁垂下眼睑:“他跟我说的!”
裴渊眼睛一眯,紧紧盯着路宁:“你昨晚为什么没跟我说?还是你们后来又联系了?”
路宁抬头直视着他:“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叫他赶紧离开这里!”
“你……”裴渊气结,睨了路宁一眼,飞快地拨通了成杰的电话,“路宁很可能已经说漏了嘴,具体的回头我们再说,你让你的人盯紧一点,看看周书榕还在不在!”
挂断电话,他抓住路宁的胳膊道:“我们谈谈!”
两人连早饭也没吃,直接上了楼,走到二楼时,遇到了刚起床的骆桓,他扒扒头发,打了个哈欠,不解地看着他们:“脸色这么难看,一大早就吵架了?还不去吃饭,待会儿可要迟到了!”
两人直接忽视了他,往楼上走去。
走进书房,裴渊关上了门,坐在沙发上,头大地看着路宁:“把你们昨晚所说的话复述一遍!”
路宁不愿,抿紧嘴不说话。
裴渊又看了她几眼:“你明知道他不是你父亲,为何还要对他说那些话?你忘了成队长昨晚跟你说的话?”
路宁倔强地看着他:“我跟他说这些跟他是不是我父亲没有关系。”
裴渊明显不信,路宁虽然正义感强了一点,但她以前对周书榕父子的印象一直不大好,总不可能就吃了一顿饭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吧。
“好,我相信你,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他通风报信?”
路宁垂下头,默不作声。这个理由她没法告诉裴渊。
她叫周书榕走,一来是正义感作祟,但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原身。她占据了原身的身份还有最初的栖身之所,背负着原身和路外婆给予的恩情,却没为他们做过什么。甚至于这段血海深仇,也还是昨天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