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雨向来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中。萧遥光刚要踏入他动手的范围的时候,同样隐藏在暗处的刘彦奇却对谢芳菲出暗器。
容情却像一个呆子一样毫无所觉。他恨极,心里揣着一把火,还是忍不住对容情示警。就在谢芳菲惊险的避过偷袭的时候。他俯冲而下,对准萧遥光等人,辣手无情。可是已经失了先机,就在千钧一的时刻,刘彦奇率人缠斗上来。秋开雨立即撤退,还不忘对混迹人群里的左云作出妥善的安排。这种时刻,他依然记挂着谢芳菲的生死。飞越出去的时候,顺手解决想杀谢芳菲的江臣原。少了这个人在萧遥光身边出谋划策,一切有利的多。
这次的刺杀不但彻底失败,秋开雨还暴露了潜藏的行踪。萧遥光公然被刺,整个雍州的兵马都在追杀他。为了打击秋开雨的势力,萧遥光联合曹虎,崔慧警等人开始围剿水云宫的人。希望趁这个难道的机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偌大的雍州一时间风声鹤唳,到处都是搜查的兵马,形势紧张。
秋开雨带着谢芳菲藏身于城外卧佛寺的地下密室里。他的情况极其不妙,因为她,不单是自己,现在又将整个水云宫牵连进去了。再怎么愤怒也于事无补,何况她,她的处境也十分危险。两个人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随时都可能舟覆人亡。秋开雨积极钻营,希望能改善目前的处境。
他找到明月心,希望借助她的力量共抗大敌。明月心却冷笑说:“开雨,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了什么人而误了大事。水云宫处于目前这样的困境,那个女人难辞其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若能亲手杀了那个女人,以平众怒,水云宫的人自然对你心服口服,谁敢不从你的号令!”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分,又立即软声继续说:“开雨,我知道你是一时糊涂。你仔细想一想,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谢芳菲示众,水云宫内部的浮动愤怒自然而然平息下来。攘外必先安内。水云宫一定,还怕萧遥光做什么。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连我们的影子都找不到。可是目前飘摇的局面,难保不让他们抓住把柄,趁乱袭击。”
秋开雨默然无语,冷峻的看着明月心,一直都没有说话。明月心见他居然没有立即答应,怒火中烧——或许是妒火也说不定。两个人十多年来同生共死,什么险没有历过?竟然比不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黄毛丫头!她愤怒的威胁:“开雨,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继续护着那个女人的话,可休怪我翻脸无情!你也清楚你目前的处境。”秋开雨生平最受不得别人的威胁,当下冷冷的说:“明月心,要杀你还不难。”明月心震惊的看着他,脸上青筋浮现,显然动了真怒。扔下狠话说:“开雨,你真是疯了!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怎么什么都分不清!好,好的很,你竟然对我说出这样绝情绝性的话。那我就真的翻脸给你看!”跨出门槛时候,停顿了一下,还是回头补充了一句:“开雨,念着以往的情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若还没有见到那死女人的尸体,你就好自为之吧。”
秋开雨自然也想过杀谢芳菲,事情干净利落,什么都解决了。可是一旦看着她,始终狠不下心肠。上次的噩梦犹有余悸,他不敢再尝试第二次。既然下不了手,自然就一力袒护到底。秋开雨一旦想清楚,便不再动摇。他想借助太月令的威望改变目前的劣势。当谢芳菲带他朝卧佛寺的密林中去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怀疑。等到明白她的暗示挣扎,秋开雨下定决心誓死保卫她的周全。谢芳菲为了他,等于彻底背叛萧衍,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而他也举步维艰,强敌环伺。两个人同病相怜,相互依靠,只有彼此。那个时候他们眼里只有对方,在恶劣的环境下,来不及考虑其他。秋开雨却越斗越勇,看着身边的她,似乎有了一切力量。根本不将萧遥光等人放在眼里。他在等待反攻的机会。
却料不到明月心将谢芳菲挟持走了。刚听到这个消息,用尽全力冷静下来。明月心只不过要他妥协,她知道他太多的秘密。秋开雨对她起了杀心,答应她在“心扉居”谈判,前提是保证谢芳菲的安全。他不肯受明月心的威胁,当看着明月心一贯下杀手的姿势的时候,秋开雨浑身僵冷,意识刹那间空白。万幸,万幸容情趁机救出了她。他从来没有这样感激过容情,绝望后重生的希望。后来他始终没有对容情痛下杀手,或许也有这样的原因。
局势再坏,秋开雨仍然游刃有余,整个雍州掘地三尺,仍然摸不到他的衣角。真正的噩梦是萧衍亲身说动天乙老道下的挑战书,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来。地点是他选的,卧佛寺,为了逃跑。山脚下成千上万的军马密密麻麻,想要瓮中捉鳖。秋开雨使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惑人耳目的计策。天乙老道没有赶尽杀绝,或许是胜之不武的缘故。当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死秋开雨。可是刘彦奇和明月心等人却在洞口守株待兔,因为左云泄了行藏。千辛万苦,用尽智谋逃脱出水云宫等人的包围,迎面是严阵以待的萧衍,箭如雨下。油尽灯枯之时,萧衍亲射的一枝劲箭穿胸而过,他尽量将真气凝聚在胸口,久而不散。终于熬不住,昏迷过去的一刹那,他希望能见谢芳菲最后一面。眼睛往萧衍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她的踪影。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昏死。也许就是这种未完成的心愿,支撑着他不肯离去。他始终想再见谢芳菲一面。他的意志坚如钢铁。
游走飘荡的脑海里总是听到谢芳菲的呼喊,有悲伤,有哭泣,有深情,有怜惜。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没有死,一心一意想要醒过来再看一看她。等他攒够足够的精力,睁开眼睛终于醒过来的时候,转头看见的是容颜憔悴,脸色苍白的谢芳菲,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紧靠住的人是谢芳菲的天,是地,是所有的一切,摸的着的,摸不着的。他不敢吵醒她,搂住她,紧实的拥抱,仿佛想要融为一体,恨不得合二为一。神思缠绵,心潮澎湃。
可是他体内的真气凝聚不了,秋开雨骇然失色,脑中快运转,正在想办法的时候,看见了谢芳菲手中持着的太月令,有一瞬间的轻松。明白目下的处境,立即要离开。他暂时失去武功,十分危险。本来打算让谢芳菲留在陶弘景的身边,虽然不舍,至少没有性命上的忧虑。听到谢芳菲决绝的要和他一起离开,秋开雨热血涌上心头,没有阻止,他想看她。死里逃生,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看看她。
屋漏偏逢连夜雨,竟然碰到刘彦奇,用空城计吓退了他。更加不满的是任之寒。芳菲居然忘记重伤的自己,只顾着搀扶那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男人。秋开雨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拒绝不了谢芳菲的请求。扯过她,紧紧靠在她的身上。她居然还在耳边不识相的说:“开雨,等一等之寒,他伤的很重,跟不上。”秋开雨听了,不顾自己的伤势,越走越快。那个任之寒死了更好,跟他有什么关系!秋开雨痛恨任之寒和她曾经同生死,共患难。故意和她同睡在一起,却倍受折磨。他的伤势复,强忍着疼痛,不让谢芳菲觉。表面上沉沉睡过去了,实际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闹腾。秋开雨疼的浑身都是细细的汗珠,却不敢惊动她。
第二天一大早他到外面通过手法联系左云,顺带买了一些谢芳菲喜欢的早点。回来的时候却听到言笑甚欢的两人。秋开雨怒气勃,当场下逐客令,一意孤行。看见谢芳菲委委屈屈缩在那里,不敢多话。叹口气,将手中的蟹黄汤包递给她,她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秋开雨和她一起吃蟹黄汤包,感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