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岚悠笑道:“哟喂,瞧瞧,这还拿自己不当外人儿。诶,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一声二嫂啊?”
这一处踩着姜夙兴的毛了。他道:“顾岚悠,你要是不怕将来青灯古佛孤独终老,你就只管喊。”
“嘿,至于吗,还咒起我来了。我这个别的什么没有,只有三点:一来天生招姑娘喜欢,二来天生讨厌和尚,三来天生讨厌别人逼迫我、跟我对着干。今儿个你这三样都惹着我了,你越不让我叫啊,我偏要叫。二嫂子,二嫂子,二嫂子!”顾岚悠十八岁的年纪,端的是鲜衣怒马少年轻狂,无知无畏。
姜夙兴哂笑一声,并不言语。顾岚悠,我也算是给你泄露天机了,你啊自己慢慢作罢。
三人在这院中一番寒暄,那中厅内的人已忍不住走了出来。
“夙兴?你来了。”一个中年儒雅的男子朝他走来,此人正是顾大叔。身后的台阶上立着三两妇人和青年男子,想来是顾家子女的那些亲眷家属。
姜夙兴迎上去,“大叔,夙兴来迟了,请您恕罪。”
“这话怎么说的,我知道你们忙。该是我们唐突了,也没提前联系你们。是秋姐他七哥写信过来,说白棠出了事……”顾大叔拉住姜夙兴,担忧地问道:“夙兴,白棠他怎么样了?怎么没过来?”
姜夙兴安抚道:“放心吧大叔,白棠哥他已没事了。现在去处理一些事情,晚间过来跟您请安。”
顾大叔噢了一声,神情略微放松,但还是忧心忡忡:“我见那信中写的严重,什么邬师父去了,你受了重伤,白棠他又不吃不睡,都魔怔了……”
姜夙兴笑着打断他,“确有这些事,不过都过去了。大叔,咱们先不谈这些。大娘呢?”
“哦,秋姐去找她七哥了,就是白棠他七舅。他七舅也是在你们这儿干活,好像是在一个磨堂里边儿当教书先生。多亏了他这个关系,当年我们才敢把白棠送这么远呢。”
姜夙兴一笑,“大叔,秋长老是我们这里达摩堂的大长老,手底下掌管着西城三万多弟子的文化成绩的生杀大权呢,可不是什么磨堂里的教书先生啊。”
顾大叔略微睁大了眼睛,“管那么多人啊,好厉害。听说他七舅在西城教书,我还以为跟我们镇上的教书先生一样呢。”
顾大叔与顾白棠样貌有七八分相似,看他这般憨乎老实地傻样子,姜夙兴实在心里忍不住好笑。
不时顾大娘回来,见了姜夙兴两人说了几句话。这时前厅传饭,姜夙兴陪着顾家一家老小用了饭,便到了午后。闲暇无事,姜夙兴便领着顾家人逛西城。逛至于碧水湖心亭时,顾家那些女眷都累了,便坐下来歇息。男人们倒是精神抖擞,在湖心亭观赏那碧水洲里的异鱼。顾文宗和顾岚悠两人因为一只乌龟是公是母而起了争执。
姜夙兴与顾大娘走在最后,走到桥上时,顾大娘停下脚步来。
“夙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顾大娘倚靠在石壁上,问道。
姜夙兴心下一惊,继而一笑,“大娘好眼力,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这一路虽然笑着,却总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你往日里与你顾大叔最为亲近,今日却总往我身边凑。想来是有什么事,他不能做主,只有我能做主。”顾大娘一双眼睛清亮无比,“你所忧之事,可是跟白棠有关?”
姜夙兴欲言又止,心中摇摆不定,不知是否该将心中忧虑之事向顾大娘说出。虽说顾大娘怜爱白棠,可是她毕竟出自仙府名门,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跟此世间最邪恶的魔王之种有关系,她会否大义灭亲?
见姜夙兴这般模样,顾大娘微微皱眉,“你心中有一件天大的事,除了我,这世间没有别的人能再与你商量。姜醒,你需记住,我是白棠亲娘。”
“大娘,我明白。”姜夙兴侧过身面对着那桥下的湖泊,眼神迷惘:“可是这件事太大了,它关系着白棠哥未来一生的命途,我不知它是真是假,我心里实在慌的很……”
“那你跟白棠说了吗?”顾大娘问。
姜夙兴点点头,“我与白棠哥没有任何隐瞒,我们已经下定了决心会一起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