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棠捉住他乱动的手,神情困顿而柔情似水,唇角带笑,垂着眉眼,“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人有时候挺讨厌的,明明年轻气盛,却要故作深沉,老气横秋;狂妄自大,还喜欢自作主张,逼着人做一些人家不情愿的事……”
“让你说喜欢我哪点你竟然开始数落我!”姜夙兴甩开顾白棠的手,起身就要往床下走。
却被顾白棠一把抱住,姜夙兴挣扎,四肢乱动,索性被顾白棠强势地按倒在床上,然后便不容言说地上来堵住喊叫的嘴唇,舌头蹿进去百般纠缠。
此地当仍是在御膳房的客舍,不时有弟子走动路过的声音。姜夙兴已经睡了一宿一日,顾白棠也是刚从执法宫赶过来,正说过来看看他醒了没有,却碰见姜夙兴正在做噩梦,说梦话,喊的全是他的名字。
顾白棠当时就忍不住了,径直推开门,就想着把这人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说什么也不放开。
屋子里没有掌灯,昏暗的很,只有外院里挂着大红灯笼,透进来一层微弱的红光,像是给屋子里笼罩着薄薄的红纱。
床上纠缠着两个人影,春意正浓,呼吸急促。姜夙兴被吻的发懵,胸腔里憋着好些气,却不敢出出来。就在他觉得自己就要这么窒息而死的时候,顾白棠终于放开了他。
姜夙兴侧了侧身子,把脸埋在枕头里,浑身颤抖。
“怎么了?”顾白棠去碰他,却发现他抖的更厉害。姜夙兴又不说话,顾白棠便干脆直接将人又紧紧地抱住。抵在姜夙兴耳朵后面说:“你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谁要后悔了!”姜夙兴埋在枕头里道,“可你怎么这般熟练?你平时看不出来啊!”
“这些都是课上要交的。”顾白棠一本正经地说,“当你的伴侣生气的时候,不要试图跟他讲道理,吻他;如果他还是生气,那就上了他。”
一本正经的声音,却说出的是这般直白的话。
“你!”姜夙兴浑身一个激灵,像一条脱水的鱼一般想要挣脱出去。
“你不要动。”顾白棠按住他,低笑道:“我还没那么禽兽。”
姜夙兴便不动了,安静了一会儿,嘴角慢慢挂起了笑容。
顾白棠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我之间并不十分真实,就像做梦一样。”
“怎么说?”
“明明我七岁就跟你分开,十三年未见,原本应该很陌生才对,可是我那次回去见你第一面就认出你是姜夙兴,就好像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分开过,你我之间十分熟悉。当时是这样的感觉……可是现在,你我这般亲密的相拥而眠,我却感觉一点都不真实,仿佛你曾经离我十分遥远。我总觉得你既陌生又熟悉,这种感觉真是奇怪……”
姜夙兴没有说话。他当然能明白顾白棠口中的所谓「既陌生又熟悉」是何意,跨越生死,跨越前世今生,便是那一份「熟悉」的来源。
“那你当时为何要逃婚?”两人沉默了片刻,姜夙兴转过身来问道。
“那种情况下,逃婚才正常吧。”顾白棠看着姜夙兴的眼睛,“我倒是很奇怪,你为什么那般执着于我?”
“你我二人指腹为婚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旷世奇缘,我不管你今后会遇到谁你都只能喜欢我,爱我宠我,陪我看每一次日出日落,观每一次潮涨潮跌;你的眼睛只能看我一个人你的唇只能吻我一个人,你的……”姜夙兴戳了戳顾白棠的胸前,一脸坏笑:“反正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顾白棠看着他满嘴胡说了一堆,目光也只是越发温柔沉醉,并不再追问其他。因为他知道,感情这回事,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道理。就像他说不清为何喜欢姜夙兴一样,姜夙兴也道不明为何要执著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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