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斯柏笑意不减,却遗憾慨叹:“愚兄倒很想去散散,只是小儿刚开蒙,少不得赶回家教教,免得他功课到深夜也写不完,急得直哭!”
果然,纪兄是出了名的圆滑好人,哪一方都不得罪,巧妙维持中立。
“哈哈哈,原来如此,那只能约下次了。”容佑棠朗笑,顺势夸道:“纪兄好福气啊,家和妻贤,儿女成双。”
“贤弟也会有的。”纪斯柏促狭拍拍容佑棠肩膀,打趣道:“以你的品貌,想必媒婆已踏破贵府门槛了吧?”
容佑棠有些尴尬,答:“小弟并不清楚,全凭家父做主。”
一大一小两狐狸正互相了解试探,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响亮尖利的通报声:“圣旨到!请容佑棠容大人接旨。”
耳房内的两人都愣了,容佑棠茫然疑惑,讷讷道:“怎么听着像是在叫我?”难道户部有谁跟我重名?
话音刚落,外面传旨太监已清晰重复一遍。
“就是叫你!快,赶紧去接旨。”纪斯柏好笑地催促。
“哦,哦。”容佑棠一头雾水,步履匆匆离开各司主事办公的耳房,走到户部衙署中庭大厅。
“公公好,下官容佑棠,特来听旨。”容佑棠忐忑拱手。
传旨的御前内侍颇有头脸,带了四名内侍,虽然面对初入仕的六品小官,却十分和气,微笑道:“容大人,请听旨。”
容佑棠按律跪下聆听,屏息凝神。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国之新政,德惠广布,泽被天下,今有河间关州之新政遇阻,朕实忧之。尔翰林院修撰容佑棠,才思敏捷,智勇双全,特授钦差一职、赐尚方剑一把,着一月内彻查关州之阻。钦哉!大成承天五十二年七月二十五日。”
什么?
我是钦差?不能吧?朝堂上下人才济济,排号轮流我也不够品级资历啊!
容佑棠瞠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当场愣住。
御前内侍宣读后,小心翼翼折叠好圣旨,笑眯眯提醒:“容大人,接旨吧。”
容佑棠如梦初醒,硬着头皮忐忑举起双手:“谢陛下隆恩,微臣领旨。”
为什么是我?
他满腹疑团,打起精神应酬完众同僚询问或贺喜后,歉疚非常对纪斯柏说:“纪兄,您看这……小弟事先委实不知情。”他领了皇差,明日远赴河间关州,来回至少月余,上峰将其手头的差事又派了纪斯柏代管。
纪斯柏心情十分复杂,压下仕途不得意的喟叹,豁达笑道:“贤弟绝非池中之物,愚兄有幸与你做了同僚。真没什么,愚兄做熟了的,你只管放心去关州,好好干!来日方长,待凯旋后,你我再去茶楼听评书。”
“一定!”容佑棠郑重其事一拱手。
事出突然,明早就要赴任,上峰爽快允了半天假。
容佑棠仔细收好圣旨,站在街头出了会儿神,先赶去翰林院找上峰说明缘由,而后匆匆返家。
两刻钟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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