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旧屋、搬运木料石料,吆喝捶打声络绎不绝,整个北营尘土飞扬。
容佑棠一路走一路与人招呼寒暄,行至主帐,通报后,进去劈头就喊:“殿下!”
伏案奋笔疾书的赵泽雍抬头,颇感意外,笑问:“这么高兴?有何喜事?”
“有的。”容佑棠匆匆洗手擦干,熟悉自然,倒茶灌下两杯,迫不及待上前告知:“今天国子监出大事了!”
“怎么?顽劣学生拆房子?还是夫子又别出心裁罚了谁?”赵泽雍悠然猜测。
“都不是。”容佑棠兴高采烈道:“是周明宏作弊、构陷同窗,导致荫生贡生两派势力剑拔弩张,结果他被清退了!”
赵泽雍批好一份文书,抽出晾在旁边,搁笔,了然问:“你干的?”
容佑棠颇为自豪地点头,唏嘘道:“真好,今后在国子监都不会看见周明宏了。”
“不错,还以为你束手无策,本王正想着代劳。”赵泽雍放松闲适,坐得太久,起身走动舒展筋骨。
“我自己能解决!”容佑棠赶紧提醒:“您答应不插手的。”
“前提是你别又被抓住马脚。”赵泽雍愉悦地笑,他忙了大半天,双眼微酸涩,缓缓揉捏眉心。
“抓住也不怕,见招拆招,是他们先得罪我的!”容佑棠丝毫不惧,从凉水里拧块帕子递过去,问:“中午又没歇?很忙吗?”
赵泽雍摇头:“案犯充民夫,不好管治,但父皇有旨,只能想办法。今后以中轴纵道为界、把百姓与案犯分成两部分,既能减少矛盾,又能彼此督促。”
容佑棠赞同点头,劝道:“去后面躺会儿吧?晚上回城还有得熬。”
赵泽雍面露倦色,嘱咐道:“桌上的布防计划去交给子琰,他急等用,人在北瞭望塔。”
“是。”容佑棠立即就想执行命令,可刚起文书转身,却又看见营帐角落碳笼上放着个食盒——
“是长公主送的?还是郭姑娘送的?”
郭蕙心,郭达胞妹。
赵泽雍顿时有些头疼:“表妹送来的,说是心疼小二在北营吃得不好。”
嘁,分明是心疼表哥吃得不好吧?
姑娘家的心思表露得那般明显,却总以为别人看不出来,隔三岔五送这送那,温柔小意。
唉~
容佑棠莫名十分不是滋味,却尽量克制情绪,一本正经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殿下您——”
赵泽雍挑眉不语,迅猛抬手——
“您歇会儿我要去办事了!”容佑棠急忙跳开,明智地打住,转头一溜烟跑出去了。
“哼。”
兔崽子。
赵泽雍笑着摇摇头,看也没看那食盒,径自去后帐小憩。他从来只把表妹当妹妹,若动心,早就有动作了。